劉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生，你做得不錯。護著別人的時候，別忘了自己心裡也有片要守的田。”
說罷，他的身影隨著青光漸漸淡去，虛空中彷彿還留著稻穗的清香。
慕雨玄站在原地，感覺血脈裡的力量越來越暖，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竟泛起淡淡的金紅色，像是有龍鱗的紋路在隱隱發光。
南方的混沌突然捲起一道紫霧，霧裡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踩著石階緩緩走來。
紫霧散開時，慕雨玄看見位身著絳紗袍的男子，腰間玉帶的扣環是銜枝的朱雀，袍角繡著的山河圖案在微光中流轉。那人走到他面前，抬手拂過袖口的褶皺，動作裡帶著種久經朝堂的從容。
“楊堅。”男子開口時，聲音裡帶著股穿透混沌的清亮，“聽說你體內的邪祟，能放大人心底的貪念？”
慕雨玄點頭時，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在圈外，確實有過“要是能再多些力量就好了”的念頭，現在想來，那正是貪婪在作祟。
楊堅卻笑了，指節輕輕叩著腰間的玉帶：“當年朕代周建隋時，天下罵朕貪婪帝位。可他們沒看見，北周的皇帝昏庸無道，北境的突厥都快打到長安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紫霧隨著他的動作在周身繚繞，“貪念這東西，要看你貪的是什麼。貪一己之私，是罪孽；貪天下安寧，是擔當。”
慕雨玄猛地抬頭。他想起自己拼死護住王權霸業他們，不是為了名聲，是真的想讓這些年輕人能活下去，這算貪嗎？
“你貪的是他們的生路，不是錯。”楊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在虛空中一點，一道紫光從朱雀釦環上飛出來，落在慕雨玄胸口，“錯的是你後來怕了，怕自己扛不起這份貪。龍的子孫，要敢想，更要敢扛。”
紫光鑽進胸口的瞬間，血脈裡突然湧起股開闊的力量，像是長江奔湧過三峽，帶著股“納百川而東入海”的氣度。慕雨玄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原本因七罪而泛著的黑氣，竟淡了幾分。
“謝隋文帝指點。”
楊堅頷首時，紫霧漸漸將他包裹：“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別讓身後的人等太久。”
話音落時，紫霧與身影一同消散，只留下那股開闊的力量在血脈裡緩緩流淌。
西方漸漸響起金戈鐵馬聲，金光中走出位身披明光鎧的男子。鎧甲上的箭痕深淺不一，像是歷經了無數場廝殺，手裡的長槍雖鏽跡斑斑，槍尖卻依舊銳利如鷹喙，輕輕一晃便帶起破風的銳響。
“李淵。”男子的聲音裡帶著沙場磨礪出的沙啞，目光掃過慕雨玄時，像在審視陣前計程車兵，“就是你為了護一群后生，獨自攔下了七道邪祟？”
慕雨玄挺直脊背，想起圈外那些年輕的身影，語氣堅定：“他們是未來的希望，不能折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