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鬧著,翠玉靈提著藥籃從院外進來,看見石桌旁的景象,故意咳嗽兩聲:“哎喲,我是不是來錯時候了?”
容容慌忙從慕雨玄懷裡掙出來,理著衣襟往屋裡躲,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翠玉靈放下藥籃,指著裡面的草藥笑:“剛從藥圃摘的薄荷,雖然收得少,但新葉夠嫩,熬出來的湯清苦裡帶點甜,像某人的性子。”
經過金人鳳一事,翠玉靈和慕雨玄熟悉了不少,沒事就經常往這邊跑,幫幫忙。
慕雨玄挑眉道:“翠玉姐又拿我們打趣。”
“我是來送藥的,”翠玉靈從籃底翻出個錦囊,“容容前幾天託我做的安神香,用了塗山最老的柏木,邪氣聞著就躲。”
她把錦囊塞給他,眼神忽然沉了沉,“王老闆的紙條,你也看到了?”
慕雨玄點頭。翠玉靈往院外瞥了眼,壓低聲音:“不止飛鳥,昨天從邊境回來的狐妖說,看見邊境對面有黑霧凝結,估摸著是七大罪,那東西一旦滲進來,圈內的生靈可就……”
“我今晚去看看,”慕雨玄把錦囊揣進懷裡,“順便去趟邊境營地,跟霸業他們說一聲。”
翠玉靈嘆了口氣:“你啊,總是把事往自己身上攬。”
“不然呢?”他笑了笑,望向屋裡的方向,容容正從窗縫裡往外看,對上他的目光,慌忙縮了回去,“總不能讓她擔心。”
午後的陽光穿過桃樹葉,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影。容容坐在窗邊縫護腕,針腳細密地繞著邊緣,裡面縫了層薄薄的辟邪紗。針對七大罪,塗山和幾大家族合力搞出來不少新鮮玩意兒。
慕雨玄靠在門框上看她,忽然說:“其實你不用總縫這些,我沒那麼弱。”
“誰說給你的?”容容把護腕往身後藏,“給……給淮竹的,你上次回來不是說,她護手磨破了……”
慕雨玄走過去,從她身後抽過護腕,上面繡著只歪頭的小狐狸,尾巴尖還翹著,分明是他常做的表情。
他沒戳破,只是拿起另一隻沒繡完的,笨拙地想幫她穿線。針紮在指尖,冒出點血珠,容容慌忙攥住他的手,往傷口上吹了吹氣:“說了別搗亂。”
他卻趁機握住她的手,讓她的指尖捏著針,一起把線穿過針孔。
“你看,”他笑著說,“這不就穿上了?”
容容瞪他一眼,卻沒掙開,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針一線地繡下去。陽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把護腕上的狐狸影子拉得很長。
走到山腰的觀景臺,能看見整個塗山的輪廓,薄霧已經散去,家家戶戶的燈籠亮起來,像撒在地上的星星。慕雨玄忽然指著遠處的天空:“你看。”
一群飛鳥正從東邊飛來,翅膀在暮色裡閃著微光,排著整齊的佇列,繞著塗山盤旋一週,然後往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