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塔房》的熱度像潑了滾水的糖罐，在各大榜單上熬得黏稠。
沈復剛結束一組高強度的編舞練習，額角的汗滴落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他拿起毛巾擦著臉，順勢坐在鏡子前的地板上，指尖劃過手機螢幕，點開了melon的評論區。
月榜結算頁面還亮著，七十萬條留言像白色的浪在螢幕裡翻湧，他隨手往下劃，目光被幾條評論勾住——
“高二美術生報道！每天畫速寫時必放《屋塔房》，'請不要丟下月亮獨自一人'那句一出來，鉛筆好像都變聽話了。
上週模擬考畫了幅屋塔房，老師給了滿分，說'裡面有光'。沈復xi，這光其實是你給的啊。“——ID“畫板上的星星“
“剛轉正的新媒體小編在此！昨天改方案改到凌晨兩點，耳機裡迴圈到'不要讓它孤獨無依吧'，突然對著電腦哭了——不是委屈，是覺得被懂了。今天把歌詞抄在工位便利貼上，同事問我'這什麼詩這麼動人'。“——ID“咖啡漬浸了鍵盤“
他指尖頓了頓，想起錄這首歌時，製作人反覆讓他“再鬆弛一點，像坐在屋頂聊天“。
當時還不太理解，此刻看著這些帶著體溫的文字，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金大湖推門進來時，他正對著一條“海外黨在紐約唐人街聽到店主放《屋塔房》“的評論笑。“看什麼呢這麼開心？“
他把一疊行程表放在他面前，“剛收到幾個cover影片，Wendy在電臺翻唱了《屋塔房》，你聽聽？“
沈復接過手機，點開影片。Wendy坐在鋼琴前，指尖落下時，《屋塔房》的前奏像風鈴般漫出來。
“這段轉音好難啊，“她對著麥克風笑，“小復唱得太輕鬆了，我練了三天還是差點破音。“
他往後劃，是Apink的鄭恩地在綜藝裡清唱副歌，被成員調侃“把孤獨唱成熱血“，她較真地再唱一遍，放輕的語氣裡藏著小心翼翼的珍惜。
最後一條是少女時代泰妍的直播片段，前輩對著鏡頭感慨：“小復的vocal像塊溫玉，初聽不扎眼，越品越有味道。“
“這些要轉發嗎？“經紀人問。
沈復搖搖頭，把手機還回去：“不用，好好練舞吧，下午還有畫報拍攝。“
《WKorea》的畫報拍攝地在首爾塔附近的天台。
沈復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外面套著駝色大衣，風把他的圍巾吹得獵獵作響。
攝影師舉著相機喊：“沈復xi，再往邊緣站一點，對，眼神放遠——像在看遠處的屋塔房。“
他依言調整姿勢，餘光瞥見李泰容在不遠處和造型師說笑。
上次團綜裡，泰容還調侃他“唱《屋塔房》時像突然變了個人“，此刻對方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休息時，樸志晟拿著手機湊過來：“哥，你看這個舞蹈生說跟著你的歌聲練現代舞，說你的氣口能讓動作變活。“
沈復低頭看著那條評論，指尖在螢幕上輕輕點了點。
這時造型師過來補妝，粉撲掃過臉頰時，他突然想起下午的籤售會，該提前準備些簽名用的筆。
韓國場籤售會設在三成洞會展中心，沈復提前三小時到場，在休息室反覆練習簽名。
工作人員搬來的粉絲信堆成小山，最上面那封用麻繩繫著，信封上畫著他在《第七感》舞臺上的樣子，膝蓋處特意畫了個小小的護膝。
第一個女生穿著校服，揹著雙肩包，走到臺前就鞠躬：“沈復xi，我是你的'膝蓋守護官'！“
她從包裡掏出個藥盒，裡面是各種型號的肌效貼，“這個藍色的是防水的，下雨舞臺能用；這個膚色的很薄，穿短褲舞臺看不出來。別總用最便宜的那種，會過敏的！“
沈復拿起一片防水貼捏在手裡，質感比他常用的軟很多：“謝謝你，我記下了。“
“還有這個！“女生又掏出個小本本，翻開全是剪報，“這是骨科醫生說的'跳舞護膝指南'，我標了重點，你一定要看啊！“
他在本子上畫了個舉著護膝的小人：“我明天就帶去練習室，貼在鏡子上天天看，這樣你放心了吧？“
女生笑出眼淚，轉身時書包上的屋塔房掛件晃了晃，像顆會動的星星。
第二個女生是剛入職的老師，遞來的專輯裡夾著張班級合照，後排有個小孩舉著他的燈牌。“我帶的是一年級，“
她眼裡閃著光，“教他們唱《屋塔房》的副歌，有個總愛哭的小朋友，現在一哼'月光'就笑。“
沈復指著照片裡的燈牌笑：“這個小朋友是我的'最小粉絲'吧？能幫我跟他說'謝謝'嗎？“
她突然從包裡掏出顆水果糖：“他讓我給你的，說'吃了糖就不會疼了'。“糖紙是屋塔房的圖案，剝開時甜香漫開來，像把春天含在了嘴裡。
籤售會進行到一半，沈復接過穿粉色T恤女生的相簿。
封面寫著“我的道歉手冊“，第一頁是她之前在對家超話罵人的截圖，劃了大大的叉；最後一頁是張畫，Q版的他和Q版的她握手。
“我把對家超話退了，“她聲音發顫，“我可以做你的星星嗎？歐巴。“
他在畫旁邊畫了顆星星，嘴角微彎，“當然。“
日本場籤售會的場館外，粉絲舉著“沈復的屋塔房在東京“的橫幅。
沈復剛坐下，就有穿音樂學院校服的女生遞來小提琴改編版樂譜：“我把雨聲改成了泛音，你的vocal像G弦一樣乾淨，不敢多加裝飾。“
他翻開樂譜，在“孤獨會開花“那句標著“像嘆氣“的音符旁簽了名：“下次演唱會，請你當嘉賓吧？“
女生鞠躬到九十度，半天說不出話，最後憋出句“我會練到手指起泡“。
中國場籤售會在上海，沈復接過重慶女生的迷你養生壺時，壺身還帶著餘溫。
“我媽說你淋雨那天不知道多穿點，“她指著“藥膳檔“按鈕，“這個能煮薑茶，泡完腳喝剛好。“
他在壺底簽了名：“替我謝謝阿姨，等我去重慶開演唱會，一定去蹭飯。“
女生突然掏出美食地圖：“我媽標了'適合沈復的不辣版'，記得收好了！“
最後一位護士粉絲遞來急救包，指著綠色繃帶說：“這個透氣性好三倍，還有熒光貼，暗場舞臺能看見琴鍵。“
沈復捏起星星形狀的熒光貼，突然想起海南雨幕裡差點絆倒的瞬間：“謝謝你，以後我會像保護樂器一樣保護自己。“
三場籤售會結束，沈復抱著三大箱禮物回到練習室。
粉絲織的圍巾上彆著“牛奶棉不扎脖“的便籤，電子日曆每天提醒“喝溫水、做拉伸“。
成員們圍著起鬨時，他正對著某運動品牌的廣告指令碼出神。
主題是“在奔跑中尋找家“，導演要求他從城市屋頂跑過，最後停在亮燈的屋塔房前。
“哥，在想什麼？“李馬克拍他肩膀。
沈復指著指令碼上的臺詞笑：“這句'家是無論在哪都有人等你'，好像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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