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荼仰起臉,淚還掛在睫毛上,卻梗著脖子:“您已經決定了一切,還有解釋的必要嗎?”
她指尖發顫,用力擦去臉頰淚痕,試圖平穩著呼吸:“那天因為我,耽誤了您的正事,所以您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也能理解。”
“我只是,”夏如荼笑中帶淚,“只是沒辦法這麼快接受。”
“您給我點時間,我會慢慢消化的。”
殷承亦望著夏如荼強裝鎮定的模樣,心口像壓了塊浸滿冰水的布,又沉又悶。
他想伸手觸碰她還泛著水光的臉頰,卻在即將碰到時,被她驟然繃緊的肩線驚得縮回手。
“殷總,”她深吸口氣,轉身時已把哭腔壓得極淡,“您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說罷,她匆匆轉身。
殷承亦那些想說出口的話,終究被夏如荼眼裡的失望,碾成了沉默。
直到她消失在拐角,殷承亦依然望著空蕩的走廊。
“嘖,吵架了啊。”
監視屏前,秦剛一對綠豆眼盯著電梯裡的身影,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殷總這麼快就玩膩了?”
好訊息啊!
“你怎麼了?”
李家堯轉頭看了眼剛走過去的殷承亦和林睿,低聲問夏如荼。
往日他們見到這兩人,夏如荼總是精神飽滿地打招呼,可今天,整個人低頭縮在走廊邊,恨不得把自己貼在牆上。
“怕擋了老闆的路。”
夏如荼眼睛向後瞟了下,見人影已經走遠,才回答道。
視線在夏如荼失神的臉停留了一刻,李家堯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
他倆,不會有點啥吧?
要不,誰敢給老闆看後腦勺啊!
而且,剛才殷承亦的表情,明明是期望夏如荼跟他說點什麼的。
喉嚨一堵,李家堯跟上夏如荼的腳步,在她身側低聲問:
“你和殷總……吵架了?”
很委婉的問法。
“我一個保安,怎麼敢跟老闆吵。”
“我還怕他炒我呢。”
夏如荼壓低了語調,可語氣中的諷刺呼之欲出。
否定的話語,李家堯卻硬是聽出賭氣的味道。
夏如荼被打那天,他不當班,當時的情況不太清楚。
只聽王紹峰說,夏如荼是坐著殷承亦的車去的警局。
可這兩人,似乎比之前還生疏?
還沒想好合不合適,話已經附和上了:“是啊,咱只是保安。”
“老闆有老闆的想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在李家堯還在自責自己的卑劣時,夏如荼沉默著,將視線看向遠方。
……
子夜的風掠過玻璃窗,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監控室裡,秦剛將腳翹在桌子上,直勾勾盯著其中一個螢幕。
螢幕正中,夏如荼和丁浩然剛剛分開。巡邏的身影機械地移動,這是無數個夜班中最普通的一個。
經過他這麼多天的觀察,夏如荼和殷總,的確是分了。
殷總的車再也不在進車庫的時候停留,夏如荼也避免往頂樓去。
有一天,發現異樣的丁浩然還跟李家堯說,結果被李家堯打著哈哈扯過了話題。
正好被秦剛聽見了。
李家堯似乎知道點什麼,不過這也不影響他。
李家堯已經不跟夏如荼搭夜班了。
秦剛眼底,藏著即將破土的陰霾。
巡邏路線上,丁浩然的腳步帶著習慣性的散漫:“這夜班,真是值到天荒地老了。”
他朝夏如荼晃了晃手裡的強光手電:“今天還我高層你低層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