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向姚廣孝詢問了關於敏敏帖木兒的一些事情。
姚廣孝說:“貧僧不過是一和尚,對於男女之事也不太清楚。
但是,可以看得出,敏敏帖木兒對朱允熥十分上心啊。
另外,我們聽說了一種傳聞。”
“什麼傳聞?”朱棣問道。
“傳聞說敏敏帖木兒的哥哥,也就是坤帖木兒要把十萬軍隊交給朱允熥去統領。”
“什麼?”朱棣聽了,就是一皺眉,“有這樣的事情?這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啊,坤帖木兒不是北元的大汗嗎?
他把軍隊交給朱允熥,豈不是把軍隊交給了自己的敵人?”
“問題奇怪,就奇怪在這裡,而且,朱允熥還不接受人家的軍隊。”
“哦?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在朱允熥的印象中,天上不會掉餡餅,無緣無故飛來的好事,可能就是壞事兒。”
朱棣聽姚廣孝這麼一說,再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倒揹著雙手,在廳堂裡來回直溜:“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讓人難理解的情況呢?”
姚廣孝手裡把玩著佛珠,緩緩道:“陛下,其實這種情況也不難理解,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說到底,都是利益驅動。
北元內部矛盾鬥爭,也是非常激烈的,
比起當年,陛下和朱允炆之間的鬥爭,也不次。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坤帖木兒是馬哈木擁立的,他不過是一個傀儡大汗,手裡並沒有實權。
鬼力赤手下有一員大將,叫阿魯臺,
阿魯臺號稱是第一勇士,他卻擁護鬼力赤。
鬼力赤是坤帖木兒的弟弟。
鬼力赤野心勃勃,想奪取大汗的位置。
坤帖木兒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他感覺到他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於是他和他的妹妹敏敏帖木兒商量,希望能夠組建一支完全聽命於自己的軍隊,
恰逢敏敏帖木兒對坤帖木兒說,朱允熥和他已經拜堂成親了。
所以,他就想著把一支軍隊交給朱允熥去統領,
將來一旦有變的話,
朱允熥便可以幫著他保住大汗的位置。”
朱棣聽了,算是明白了,往往真正的敵人不是戰場上的敵人,而在於蕭薔之內呀。
這讓朱棣想起,當初他和朱允炆之間也差不了多少。
按理說,朱允炆是他的親侄子。
他們倆可是骨肉至親啊,應該相親相愛才對。
可是,朱允炆自從繼位之後,大力削藩,把矛頭直接指向了他,
他一直在駐守在北平,抗擊北元,因為長期和北元作戰,自己身上傷痕累累,有幾次差點死了。
但是,朱允炆不考慮這些。
朱允炆認為他是藩王,將來可能會威脅到他的皇權,所以,朱允炆聽從齊泰和黃子澄的建議,要削他的藩。
當時,朱棣都打算束手就擒了,但是,他手下的謀士姚廣孝,大將張玉和朱能勸說他放手一搏。
於是,他暗中積蓄力量,聯絡其他諸王,包括湘王和寧王等,一同對抗朱允炆。
好在他的運氣還不錯,朱允炆用的文官是朝廷三傻齊泰,黃子澄和方孝孺,武將主要用的是李景隆那個草包。
這才使他又轉敗為勝,最終,攻佔了京師,打跑了朱允炆。
至於朱允炆的下落,他現在也不清楚,有人說他是自焚而死,也有人說他扮作和尚出家去了。
朱允炆是死是活,他現在也不清楚。
朱棣想到這裡對姚廣孝說:“照你這麼一說,朱允熥豈不是更加危險?
成敗只在他一念之間,如果他點頭同意的話,坤帖木兒豈不是要把10萬的軍隊交給他?
本來他就有常茂、常升帶去的一千人馬,緊接著徐輝祖又帶去了1萬騎兵,如果再有坤帖木兒給他10萬人馬,那他豈不是有了11萬的軍隊,
他若有了十一萬人馬,那便可以縱橫天下了呀。
那對於咱們來說,豈不是很危險?”
姚廣孝笑了笑:“陛下,你也不必太過緊張,還沒到你所說的那種地步。
朱允熥不是說了嗎?
他拒不接受人家的10萬人馬。”
朱棣的神情變得憂慮了起來:“早知道有這麼多的事兒,我就不讓朱允熥到北平去了。”
“陛下,有很多事情可能都是天意吧,再說了,朱允熥到了北平,也為咱們立下了一些功勞,並不是一無是處。”
朱棣手扶著額頭,看著姚廣孝:“斯道,照你這麼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姚廣孝建議說:“陛下,這些事情你就裝作不知道,該幹嘛幹嘛,紀綱不是在北平嗎,讓他密切關注朱允熥的一舉一動,
如果發現什麼異常的話,立即向朝廷報告。”
朱棣的眉頭依舊深鎖:“紀綱?
朕發現他腦子不是很好使,
上一次,朕讓他到蜀地去刺殺朱允熥,結果,他卻被人家給抓了起來,扔進了糞坑裡。
現在,朱允熥和趙靈兒都在北平,他能鬥得過人家嗎?
不要再被人家扔進糞坑裡去了吧。”
“是嗎?”姚廣孝擺了擺手,“陛下,你不能用一次的失誤來衡量一個人的能力呀。
紀綱還是很聰明的,他並沒有你說得那麼傻。”
“好吧,飛鴿傳書給他,讓他機靈著點兒。”
“諾!”
北平。
朱允熥的軍營。
經過數日緊鑼密鼓的修繕,朱允熥他們終於把外城給修建了起來。
城牆也有兩三丈高,
全部被冰雪覆蓋,凝固而成,不妨稱之為冰城。
而且,
他們在城牆外面挖了護城河,護城河的水,淺的地方有3m深,
深的地方大約有二十幾米深。
由於天降大雪,護城河的河面上已經結了冰。
城頭上。
朱允熥正在城頭之上巡防。
趙靈兒給他送來了一碗燕窩湯。
朱允熥接在手裡,一口氣喝乾了。
趙靈兒問:“味道怎麼樣?”
“還不錯!”
趙靈兒聽了之後,臉上淨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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