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
沈昭月掙了掙,沒能掙脫。
“為何?怕我衝撞了貴人?”
裴燼舟眸色深沉。
“皇后娘娘與太子母子連心,此番邀約必有蹊蹺。你身份特殊,若被認出是沈家女……”
沈昭月抬眼看她。
“那又如何?沈家封條都揭了,平.反指日可待,我堂堂正正。”
裴燼舟無奈地皺眉看她。
“平.反?誰告訴你沈家有望平.反?封條揭了卻無人重提舊案,這恰好是壓勢頭的意思。”
沈昭月擰眉沒接話,顯然是在思量裴燼舟的話語。
裴燼舟鬆開她,斟酌著措辭在屋內踱步。
“那只是為了引出有心人而做的表面功夫,皇帝至今未下明旨,此案背後牽扯甚廣。昭月,你可知其中兇險?”
沈昭月定定地看著他。
“言外之意是,侯爺其實已經窺見了真相,卻一直瞞著我?”
裴燼舟身形一頓,沉默片刻後低聲道。
“我是為你好。”
沈昭月聲音發苦。
“為我好?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這就是為我好?”
她猛地轉身,從枕下抽出一疊紙拍在桌上。
“那這些又是什麼?”
裴燼舟低頭看去,臉色驟變。
那是他私下調查沈家案的密報,不知何時被她取走。
“你翻我書房?”
他聲音冷了下來。
沈昭月毫不退縮。
“若非如此,我至今還被矇在鼓裡!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太子門客曾多次出入沈府,在我家出事前三日,更有人親眼看見太子心腹從後門離開!”
裴燼舟厲聲打斷。
“證據呢?這些只是捕風捉影的線索!你以為我沒有查過?可所有關鍵證據都被人刻意抹去了!”
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屋內空氣彷彿凝固。
良久,裴燼舟長嘆一聲,語氣軟了下來。
“昭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需從長計議,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沈昭月別過臉去,唇線咬的死緊。
裴燼舟最終妥協。
“明日宮宴,我陪你去。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
沈昭月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裴燼舟欲言又止,最終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
“那些資料……你都看完了?”
沈昭月聲音平靜。
“看完了。包括你為沈家剩餘女眷所做的努力。”
裴燼舟背影一僵,隨即大步離開,沒有看見身後沈昭月複雜的神情。
宮宴前夜,沈昭月意外地發起了高燒。
連日來的奔波勞碌,加上與裴燼舟爭執後的情緒波動,終於讓她的身體不堪重負。
翠兒半夜起來檢視時,發現沈昭月雙頰潮.紅,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
“小姐!”
翠兒驚慌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手滾燙。
“天哪,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她手忙腳亂地打溼帕子敷在沈昭月額頭上,又跑出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