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瑾溪嗅到他衣衫上殘留的血腥氣,忽然想起昨夜昏迷前聽到的啜泣,這個在戰場上刀劍刺身都不曾皺眉的男人,竟為她落了淚。
“阿涼呢?”
宋臨瑾鬆開她,從桌上端來溫水:“在偏殿睡著,陳院判守著。”
“杜如晦的餘黨已盡數下獄。”
溫水潤過喉管,棠瑾溪終於找回些許力氣。
她突然扯開宋臨瑾的衣領,心口赫然多了一道劃痕,雖不深,卻分明是利刃所傷。
“解釋。”
宋臨瑾捉住她的手按在傷痕上:“取血時阿涼突然抽搐,臣劃了自己一刀混入藥中。”
“就幾滴。”
“混賬!”棠瑾溪揚手要打,卻被他握住手腕帶進懷裡。
掙扎間髮簪脫落,宋臨瑾突然埋首在她頸間,溫熱的呼吸撲在肌膚上:“溪兒,我怕。”
“你現在知道怕了?”
宋臨瑾將臉更深的埋進她頸窩,嘆了口氣。
“鳳君。”
她忽然喚他,聲音裡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儀,“抬頭。”
宋臨瑾僵了僵,緩緩直起身子晨光裡,他眼底滿是,下顎冒出青茬,哪還有平日端方如玉的模樣。
她突然揪住他散落的一縷鬢髮,髮根處竟藏著幾星白髮,“宋臨瑾,你今年不過二十九歲。”
他捉住她手腕輕笑:“陛下嫌臣老了?”
棠瑾溪不答,猛地將他推倒在榻上,整個人壓上去聽他的心音。
“你做了什麼?”她撐起身子,聲音發緊。
“續命?”
宋臨瑾別過臉,喉結滾動,沒敢吭聲,他的小姑娘終究是長大了。
話未說完,棠瑾溪突然咬住他肩膀,直到舌尖嚐到血腥味才鬆口。
她揪著他衣領的手在抖:“那是折壽的邪功!朕寧可去死!”
“陛下。”他忽然翻身將她罩在身下,拇指撫過她溼潤的眼角。
“臣答應過,要死在您後頭。”
殿外傳來窸窣響動,阿涼抱著個錦盒在珠簾外探頭:“阿姐,啊!”
少年慌忙轉身,錦盒啪的掉在地上,滾出幾個蜜漬梅子。
宋臨瑾順手扯過錦被裹住棠瑾溪,自己卻衣襟大敞的坐起來:“殿下何事?”
“陳院判說阿姐醒了要用些酸甜的。”
阿涼耳朵通紅,手忙腳亂去撿梅子,“我,我去小廚房看看藥膳。”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棠瑾溪撿起顆梅子含在口中,酸甜滋味衝散了喉間苦澀。
她忽然發現宋臨瑾正盯著她唇瓣看,眼神暗得嚇人。
“鳳君。”
“嗯?”
“你嘴角沾了血。”
宋臨瑾下意識去擦,卻被她勾住脖頸拉近。
蜜梅的甜香在唇齒間化開,她嚐到他舌尖殘留的鐵鏽味,這個吻帶著懲罰意味,直到他呼吸紊亂才鬆開。
“再有下次。”她抵著他額頭喘息,“朕就把你鎖在鳳棲宮,哪也不許去。”
他低笑著去尋她唇瓣:“求之不得。”
太醫來請脈時,搭著棠瑾溪的腕子,眉頭越皺越緊:“陛下脈象雖穩,但蠱毒傷及心脈,需靜養百日。”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