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琰上前一步,捏住她受傷的手指,指尖觸到那溫熱的血珠時,心臟猛地一縮。
“深夜不睡,在做什麼?”
“臣妾,臣妾在給陛下繡香囊。”棠瑾溪怯怯的指向桌上未完成的繡品,上面歪歪扭扭地繡著一條龍,龍角歪歪扭扭,龍鬚像兩根麵條。
“臣妾手藝不好,讓陛下見笑了。”
宋臨琰胸口突然一陣刺痛,“為何要給朕繡這個?”
他聲音陡然轉冷,甩開了她的手。
棠瑾溪被他突變的態度嚇到,眼眶瞬間紅了:“臣妾,臣妾聽說陛下近日睡不安穩,想做個安神的香囊,若是陛下不喜,臣妾、臣妾扔了便是。”
宋臨琰盯著她看了許久,她眼中的慌亂與無措不似作偽。
他突然覺得有些無趣,轉身離去:“不必了。”
轉身離去的瞬間,他聽見身後傳來小聲的啜泣,細若蚊蚋,卻像根細針,扎得他心煩意亂。
接下來的日子,宋臨琰對棠瑾溪忽冷忽熱。
他賞她最華麗的衣裳,卻又當著她的面將更珍貴的首飾賜給其他妃嬪。
他召她侍寢,卻整夜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看她從緊張到不安,再到委屈。
他命人給她送去最好的胭脂,卻又在宮宴上當眾說她妝容過濃,襯得人跟青樓裡的娼妓沒什麼兩樣。
他想看她崩潰,想找出她偽裝的破綻。
但棠瑾溪始終如一,不因賞賜而驕縱,不因羞辱而怨恨。
她會在他晚歸時,默默溫著一盅湯,會在他批閱奏摺時,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書,不吵不鬧。
會在他發怒時,小心翼翼地遞上一杯清茶,輕聲勸他息怒。
她就像一泓清水,無論外界如何攪動,最終都會恢復平靜。
一個月後的深夜,宋臨琰喝得酩酊大醉來到流芳殿。
棠瑾溪慌忙起身伺候,為他擦臉更衣,動作輕柔,帶著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陛下,您喝太多了。”她小聲勸道,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臉頰,像觸電般縮回。
宋臨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你知道朕為什麼選你嗎?”
棠瑾溪搖搖頭,眼中滿是困惑,手腕被抓得生疼,卻不敢掙扎。
“因為你這張臉,”他惡意地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像極了朕的一個仇人。”
棠瑾溪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微微顫抖,卻還是柔聲道:“那,那臣妾明日就換種妝容,少塗些胭脂水粉,免得陛下看了心煩。”
她的反應讓宋臨琰莫名煩躁,為什麼不像前世那樣伶牙俐齒地反擊?
為什麼這麼逆來順受?難道她以為這樣,就能再次騙取他的信任嗎?
“滾!”他突然暴怒,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瓷片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棠瑾溪嚇得渾身發抖,卻還是跪著收拾碎片,結果手指被割破了,鮮血滴在白色的瓷片上,刺目驚心。
宋臨琰盯著那血跡,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倒在龍椅上,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那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他猛地將棠瑾溪拉起來,粗暴的吻上她的唇,帶著酒氣與恨意,幾乎要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