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昕下樓的時候，連走路都沒個方向感。
電梯門一關，她人像被抽空了一樣靠在牆上，頭髮亂得都沒時間理。她是真沒想到，段涵希那女人，一丁點情面都不留，連敷衍一句“考慮看看”都沒有。
更沒想到，蕭銘宇居然能把話說得那麼狠：“別再打擦邊球。”
她就像是被一腳踹出了人群，摔得不輕。
手機震了兩下，她低頭看，是謝彥禮發來的：“談得怎麼樣？”
她沒回。
一分鐘後，對方又發了一條：【不行就放棄，方案B可以啟動。韋家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謝雲昕死死盯著那條訊息，手指發緊。
她最討厭韋家那幾個老傢伙，一幫披著投資人皮的老狐狸，嘴上說風投，實則專幹收屍。
但現在她真沒別的路了。
“你要是真想活，就下架模型。”
蕭銘宇那句話像釘子一樣釘在她腦子裡，拔不掉。
她嘴角抽了抽，重新點開微信，回謝彥禮三個字：我去談。
當天下午三點，雲熙科技的小會客室裡，謝雲昕穿著灰色西裝裙，坐在主位，手裡捧著咖啡，面前坐著的是韋家資本二號人物，陸東橋。
陸東橋年紀不大，戴著副金絲邊眼鏡，說話慢吞吞的，一副吃定人的樣子。
“謝總啊，你這次主動聯絡我，說實話我們也挺意外的。”他輕輕笑了笑，“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咱們這類基金太‘強勢’，你不太習慣？”
謝雲昕嘴角勾了下：“彼此瞭解就好，合作嘛，總得磨合。”
“那你現在這邊是什麼情況？我聽說銘創那邊已經不打算再留你活口了？”
謝雲昕沒搭話，抬手喝了一口咖啡。
陸東橋也不急，繼續說道：“我們呢，不怕燙手專案，怕的是沒價值的專案。但謝總你這個人，我們還是挺看好的。你敢玩，也扛得住罵。”
“直接說條件吧。”謝雲昕放下杯子，懶得繞。
陸東橋兩根手指一彈，說：“你手上的輔助建模系統——專利授權我們接手，掛名交給我們基金旗下分部公司，你們公司繼續營運，換句話說，我們當‘老闆’，你當‘執行’。另外，我們可以幫你搞定一筆快速回籠資金——五千萬。”
謝雲昕“嘖”了一聲：“你這開價夠直接的。”
“市場現在不看你能不能賺錢，看你能不能活。你現在是活下來的價。”陸東橋看著她，“你要真指望銘創能手下留情？別想了，段涵希不是什麼聖母。”
謝雲昕沒回話，臉沉得能滴水。
陸東橋等了兩秒，接著扔出最後一句話：“我們內部判斷，銘創最多還能獨吃市場一年，你現在割肉出去還能有命掙回來，等他們徹底控盤，你再想翻身就晚了。”
謝雲昕低頭，緩緩地摳著杯壁，像是在思考。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她抬起頭。
“行，你們擬一份初版協議，我回頭約段家那邊籤股東會議。”
“漂亮。”陸東橋輕輕一拍腿，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合作愉快。”
謝雲昕笑都沒笑，起身送客。
電梯門一合上，她臉直接冷下來。
這事，她憋得快炸了。
什麼“我們當老闆你當執行”，不就是換著法兒讓她賣身嗎？
但她現在就是得捏著鼻子認。
同一時間，銘創會議室。
蕭銘宇剛從系統除錯室回來，西裝沒脫，領帶還松著，站在窗邊聽全奇彙報。
“剛拿到的訊息，謝雲昕那邊跟韋家接觸了，對方初步同意注資，條件是模型掛他們平臺，用她公司當外殼。”
“所以她是準備打假旗？”
“那邊現在就是吃準了她沒得選，她自己也清楚。”
蕭銘宇嗯了一聲，沒太多反應。
全奇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我把這個訊息放給財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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