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需要想清楚的。”
宋庭禮在極短的時間裡,早已權衡完利弊。
“昭昭丫頭!”
在深看了宋昭昭一眼後,他無奈苦笑了下,嘴裡因被宋昭昭打過,缺了一顆牙,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自責地嘆道:“若我說,你大伯母將你換嫁到戰王府一事,全是她自作主張,我最初並不知情,你可相信?”
“宋庭禮!”
趙氏聽聞宋庭禮所言,便已然猜到他最後的決定。
她當即怒瞪著雙眼,發出一聲尖銳地嘶吼,衝到宋庭禮身前,開始拼命廝打宋庭禮:“事到如今,你竟一點身為男人的魄力都沒有?我都做到這一步了,你卻只想著明哲保身,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宋庭禮眼下,當真是恨極了趙氏。
若不是趙氏自作主張,瞞著他算計宋昭昭,將宋昭昭換嫁到了戰王府,就不會有現在這個爛攤子,樊氏母女也不會出事。
他籌謀多年的事情更不會落空。
想到這些,他心中恨極,一把推開早已狼狽至極的趙氏,任由趙氏再次踉蹌著摔倒在地,也不見絲毫心疼,指著趙氏怒喊出聲:“若不是你自作主張,事情怎會到眼下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做這一切之前,有沒有想過,昭昭是我的嫡親侄女,今日我若真的依你所說殺了她,那我與禽.獸何異?日後又有何面目去面對二弟夫婦?”
宋庭禮在這一陣怒吼後,呼吸十分急促。
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漲得通紅,肌肉緊繃著,再次面向從始至終,一直凝視著他的宋昭昭。
在心中幾經掙扎之後,他竟破釜沉舟般,掀起長袍,朝著宋昭昭跪了下去。
彩嬤嬤見狀,當即雙眼瞪得滾圓,從榻上起身,側身避向一邊。
但宋昭昭卻始終背脊挺直地坐在榻上,就那麼冷冷地看著宋庭禮,不言不語,不閃不避。
就那麼生生地,受了宋庭禮這一跪!
這一跪,宋昭昭並不是為她自己受的,而是為失去了性命的原主宋昭昭受的。
宋庭禮的妻女,害死了原主。
宋庭禮這個做大伯的,自然難辭其咎!
他當替妻女來跪。
莫說這一跪,便是讓他去死,那也是他活該。
而她宋昭昭,絕對受得起這一跪。
“宋庭禮!”
趙氏見宋庭禮身為定國公,又是宋昭昭的長輩,眼下竟毫無尊嚴般,朝著宋昭昭下跪,不由嘲諷笑罵起來:“身為長輩,給晚輩下跪,你不是個男人,我瞧不起你!”
然此刻,宋庭禮卻對她的諷刺罵聲充耳不聞,仍舊一臉執著地看著宋昭昭:“昭昭,大伯有罪!早前便是你打掉了大伯的牙齒,大伯也只覺是罪有應得,大伯在這裡給你賠罪。還請你……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再給定國公府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語落,他雙手伏地,額頭狠狠磕在地上。
說實話,倘若宋庭禮被趙氏說動,真的對宋昭昭和彩嬤嬤起了殺心,宋昭昭反倒可以無所顧忌。
但是偏偏,宋庭禮沒有。
不只沒有,他一個長輩,眼下還拋開一切尊嚴,給她這個晚輩下跪認錯,這倒是讓她有些難辦起來。
不過無所顧忌也好,難辦也罷。
其實,從她開始問宋庭禮意見的時候,就是看在她那遠在南疆的父親,在給定國公府最後一次機會。
誰讓人家宋庭禮抓住了這個機會呢?
宋昭昭靜靜的,凝視著身前,匍匐跪地的宋庭禮,半晌兒之後,方才再次輕聲嘆出聲:“說起來大伯母的計劃,確實是天衣無縫。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
趙氏凝眉,沉眸,死死盯宋昭昭的眼睛,她眼底的殺意,此刻只增不減,恨不得將宋昭昭生吞活剝了:“只可惜你大伯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宋昭昭含笑,搖了搖頭。
“只可惜你棋差一招。”
語落,她眸華一沉,忽然斂了唇畔笑意,偏頭看向彩嬤嬤。
彩嬤嬤會意,抄起手邊瓷枕,猛地向外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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