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最早起火的蕭家莊子西側,如今房屋盡毀,火勢漸頹。
軒轅聿飄落在那道鐵門前,微眯著眸子,冷眼看著曾經的屋舍被燒到垮塌,殘垣斷壁間,仍有火舌在不斷湧起又落下。
夜風吹拂下,還時不時有幾縷暗紅的火星子,打著旋飄蕩而起。
他緊皺著眉頭,一個閃身,就消失在那道緊閉的鐵門之中。
門內,漆黑一片。
但這對於身為鬼混的軒轅聿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
不過,待他向裡飄蕩片刻之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身形一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只是路面上的房屋被燒燬,大火被鐵門阻擋,並未燒到地下。
此刻,門內的一切,皆都完好無損。
正如那名黑衣暗衛所猜測一般,鐵門之內確實是座銀庫。
他飄蕩在距離鐵門不遠處,蹙眉向裡望去,入目便是一個個盛滿銀錠的箱子。
許是因為軒轅晟送到戰王府的那筆銀子是出自這裡,這些箱子也剛剛重新清點過,在距離鐵門不遠處的那幾個箱子,全都沒有合上。
更有甚者,他一路向裡,竟見箱子後面,有許許多多的銀錠子,或是隨意堆放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座銀山,或是整整齊齊碼放在架子上。
其數量之多,實在令人咂舌!
軒轅聿飄飄蕩蕩,落在一堆銀錠子前面,然後蹲下身來,仔細觀察著那些銀錠子的底部。
見其上刻有官造二字,他心絃一緊,一顆心直墜谷底。
這是官銀!
該在國庫才是。
可是眼下,它們卻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這也就意味著,這些銀子要麼是他父皇,從國庫偷偷運出,暫放在這裡的;要麼就是蕭相,藉著職務之便,從朝廷貪贓或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這兩種可能,前者是身為帝王的監守自盜。
後者,是身為臣子的,貪贓枉法。
這兩種可能,不管真相是哪個,都足以讓人心寒!
看著眼前這一眼望不到邊的銀山,再想到過去這幾年,北境那些為國廝殺的將士,軒轅聿的心裡似是堵著什麼,一張俊朗,陰翳非常。
他從莊子的西側而入,最後自東側而出。
在飄離莊子之後,又一路朝著回到宋昭昭和謝流年所在之處。
彼時,宋昭昭嘴裡銜著一根狗尾巴草,仰躺在草地上,一腿曲起,一腿翹著二兩腿,毫無形象可言。
倒是謝流年,正襟危坐於她身邊不遠處,就那麼死死盯著莊子的方向。
軒轅聿返回之時,先看到的是謝流年。
可惜謝流年看不到他。
是以,他直接從謝流年身前飛掠而過,最後落在了宋昭昭身邊。
“回來了?”
宋昭昭見軒轅聿回來,眸色一亮,連忙從草地上坐起身來,問道:“怎麼樣?”
軒轅聿情緒不高,“先離開這裡再說。”
宋昭昭見軒轅聿這麼說,心下沉了沉。
視線微轉之間,見因她忽然起身,對著空氣說話,而瞪大了雙眼,正一臉緊張地望著她,她輕蹙著眉頭,對謝流年說了一聲:“走了。”
說話間,她已經抬步朝著拴馬的地方走去。
“王妃!”
謝流年忙三步換做兩步,跟上她的腳步,“我們這就走了?”
他左右望了望,狐疑問道:“方才是王爺……他回來了嗎?”
“是!”
宋昭昭看都沒看謝流年,只淡淡回了他一句,就縱身一躍,飛身離開。
“唉?”
謝流年愣了愣,脫口道:“您還沒跟卑職說,那裡面是……什麼……”
話,說到最後,宋昭昭的身影早已遠去。
他頗為無奈的閉上了嘴巴,忙也加快了腳程。
不久,兩人就到了拴馬之處。
宋昭昭沒等謝流年,也沒給謝流年開口的機會,徑直上馬之後,揚起馬鞭策馬而去。
謝流年見狀,忙翻身上馬,也跟了上去。
夜色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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