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我不能讓我娘再因為我受半點委屈，更不能讓她背上教唆女兒與人私通的汙名。”
“柳氏欠我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相府欠我孃的，我也會讓他們加倍償還。”
“但不是現在，我要讓他們……細水長流地痛苦。”
黛月看著自家小姐那雙平靜卻又好比藏著驚濤駭浪的眼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只知道，小姐絕不會吃虧，那些欺負過小姐和姨娘的人，早晚沒有好下場。
墨風將姜梔的吩咐一五一十地回報給了邢昭野。
邢昭野正在擦拭他的佩刀，聽到姜梔不僅沒想著找他哭訴求助，反而直接借他的手去下藥報復，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底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興味。
這個女人，倒是比他想的更有主意，也更狠一些。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墨風退下。
算是默許了。
墨風心裡瞭然，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心裡對這位姜側妃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能讓侯爺默許這種事情，還能想到這種不傷性命卻足夠折磨人的法子，這位主兒，心思可真不少。
當天下午，相府便傳來了柳氏的尖叫聲。
柳氏正在房中得意地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給姜梔添堵，卻忽然覺得臉上、脖子上奇癢無比。
她下意識地抓了幾下，越抓越癢，連忙跑到鏡子前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她原本光滑白皙的面板上，竟冒出了一片片嚇人的紅疹，密密麻麻，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啊！來人！快來人啊！”柳氏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拼命地想要抓撓，卻被丫鬟死死按住。
她又哭又鬧，讓丫鬟趕緊去請大夫，又讓人去叫姜宰相。
姜宰相正在書房處理公務，聽聞柳氏出事，皺著眉過來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柳氏臉上脖子上那一片片駭人的紅疹時，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惡之色，下意識地就後退了兩步。
“你這是怎麼了？弄得這副鬼樣子！”姜宰相語氣不善。
“老爺！我也不知道啊！忽然就癢起來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老爺，您快讓大夫給我看看啊！會不會是什麼惡疾？會不會傳染啊？”柳氏又怕又癢，哭著向姜宰相求助。
姜宰相看著她那張佈滿紅疹的臉，只覺得噁心反胃，哪裡還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
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你就在房裡待著，別出來了！”
他頓了頓，想起一件事，又補充道：“對了，過幾日露華郡主的生辰宴，你就別去了。這副樣子，還想去郡主府？別出去給我丟人現眼了！”
說完，他再不想多看柳氏一眼，掩著口鼻，嫌棄地轉身離開了。
柳氏愣在原地，聽著姜宰相那毫不留情面的話，又想到自己這一臉嚇人的紅疹，再想到即將到來的、能結交權貴的郡主生辰宴，她卻不能去……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絕望湧上心頭，她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