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來月瑤:“把那幾件油布雨披找出來,還有防潮的桐木靴。”
“王妃,這些軍需庫裡都有制式的。”月瑤抱著一疊衣物走進來。
柳雲容失笑:“我又關心則亂了。”
她又拿出幾瓶傷藥,“這金瘡藥是蒲大夫新制的,比軍中的好用,你仔細收在箱角。”
“是。”
窗外傳來打更聲,已是三更天。
柳雲容看著堆成小山的物件,忽然想起他昨日隨口提過南境產好茶,便又起身去取那套便攜的紫砂茶具。
月瑤看著她眼底的青影,忍不住道:“王妃歇會兒吧,剩下的讓奴婢來。”
“無妨,我親手裝才放心。”柳雲容將茶具放進特製的木匣,忽然摸到匣底的硬物。
是她前幾日求來的平安符,用紅綢層層裹著。
她將平安符塞進他常穿的那件錦袍夾層,指尖在布料上按了按,像是要將所有祈願都封進去。
三日後,天未亮透,柳雲容陪著蕭御霆來到南門。
十萬大軍如黑色潮水般鋪開,旌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蕭”字大旗在朝陽裡泛著金光。
蕭御霆翻身上馬時,柳雲容看見他靴底沾著的草屑,那是方才在府裡石板路上磨的。
“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他低頭望著她,聲音比往日低沉,目光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骨子裡。
“王爺保重,妾身等您凱旋。”柳雲容仰頭望著他。
蕭御霆深深看了她一眼,猛地調轉馬頭。
柳雲容望著他的背影,看見他在街角處勒馬回望,那一眼隔著千軍萬馬,卻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
回到王府時,廊下的玉簪花又落了一層。
柳雲容正讓下人清掃,就見一向沉穩的孟管事臉色煞白:“王妃,前門……前門來了十幾個鄉親,說是河鎮的,要找舅爺討賬。”
柳雲容手中的花鋤“噹啷”落地。
她定了定神,撿起花鋤遞給下人:“備車,去前門看看。”
月瑤急忙拉住她:“王妃,那些人看著就不是善茬,讓孟管事出去處理吧,您別露面。”
柳雲容理了理衣襟,銅鏡裡映出她平靜的臉,“也好,孟管事,麻煩你走一趟,替我摸摸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