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二月十八號,菅野驅車趕到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徑直前往呼吸外科去見長藤敏彥教授。
然而不巧的是,值班的護士告訴他長藤教授剛剛去查房了。
被護士這麼一提醒,菅野猛然記起,剛才從電梯上樓的時候,確實有看到過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科室走廊走去南側的住院部。為首的是學科教授,左右是手下的副教授以及講師,再往後就是助教和醫員,還有數位實習生跟在隊伍的末尾。
基本上除了沒有出門診的醫生,呼吸外科的大部分醫生都會在這一時間段跟在教授的屁股後面,形成了猶如大名出陣一般的龐大隊伍。
這倒是和警視總監外出開會時的場景十分類似。
說到底,無論是醫生還是警察,階級的理念都根深蒂固。
一開始,值班的護士並不想讓可疑的菅野在這附近逗留,因為菅野的長相很兇,她擔心是某個病人的家屬想要找教授鬧事,於是再三推脫,並希望菅野先行離開。直到菅野亮出警察證,護士才勉為其難地帶他進了教授的辦公室,讓他在沙發上耐心等待。
在醫院,教授都是有著獨立辦公室的,畢竟教授是本院該學科的最高話事人,就像是警視廳的部長,沒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才不正常。
值得一提的是,每位教授都會根據自己的喜好裝飾辦公室。安野木之前就告訴過菅野,原來救急科的教授就喜歡在辦公室裡整一些“頗具威嚴”的東西,像什麼古玩字畫,甚至有一段時間把自己的辦公室裝點成了古玩家的小小世界,後來被學長所告誡,這才稍微收斂。
“那個人,哪怕是放在整個日本醫學界都是獨一號的混蛋,雖然說的確一點兒本事,但他一直把那毫無長進的本事當做可以炫耀的本錢,殊不知全日本已經有不少人要比他強了。”
這便是安野木對她過去教授的銳評。
長藤教授的辦公室就意外的簡潔,與其說是簡潔,該不如說是“空蕩”。
沙發、茶几、辦公桌、椅子,還有靠在牆邊的一排排書架,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硬要說有,可以勉強算上被置放在角落裡的幾個紙箱——紙箱很新,更像是被臨時放在那裡的,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移走。
菅野揹著手在教授的辦公桌前轉了一圈兒,醫學報告整齊的置放在辦公桌右上角的架子裡,姓名牌的背後橫放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開啟一看,裡面平放著一根鋼筆,是東大病院週年慶的紀念品。辦公桌的左手邊放置著一個小小的袖珍盆栽,土壤是溼的,窗簾的背後還藏著一個透明噴壺。
周圍的一切被整理的井井有條,光是這點,就能看出這位教授一定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而像這樣嚴於律己的人,背後總是會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是菅野做警察這麼多年以來的經驗。
他繞到牆邊,去觀察置放在角落裡的箱子,驚訝的發現箱子裡面裝的都是長藤敏彥教授的私人物品,諸如剪刀膠帶一類的辦公用品也被塞進了紙箱裡。
於是菅野拉開辦公桌的桌鬥,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看來,我們的教授要去遠行啊。
他坐回到沙發上,暗自思忖著。
難不成要跑路?
像他這樣的社會地位,說不定會移居外國,即便不再擔任教授,也有可能會跑到哪家醫院去做個院長或副院長。
如果讓他跑了,再想見到他可就不太容易了。
最好速戰速決。
於是菅野開始思考正面突破他的對策。
過了一會兒,查房結束,長藤教授揹著手回到他的辦公室,中途被小護士攔住,被告知辦公室裡有一位警察正在等他。
警察?
他心裡一驚。
警察為什麼要來找我?
難不成是為了之前的醫療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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