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生氣。”
“我沒有生氣。”
“你就是在生氣。”
“我說了我沒有生氣。”
“嘖嘖嘖，你們男人真是可悲。”
“為什麼這件事情能上升到性別問題上？”
“因為我見到的男性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毛病，而你尤其突出。”
菅野放下手中的玻璃酒杯，抬頭看向對面的茶發少女。
“所以年僅七歲的灰原搖身一變成了性別健康專家，妙極了。”
灰原滿臉黑線：“我知道你是在說氣話，所以不跟你一般見識，但如果你的語氣還是不改，我也會生氣，而我可提前警告你，我一旦生氣，我會在很長時間一段時間內不搭理你，你要花很大的代價才有可能把我哄好，很大很大，而且僅僅是‘有可能’，你真的想要冒這個風險嗎？”
菅野原本打算開口說點兒什麼，但是當他看到少女純潔無垢的漂亮眼眸的那一瞬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發出一聲類似“吞氣”的悶響後低下了頭，給自己倒了杯啤酒。
灰原見狀長嘆了口氣，搖著輪椅繞著餐桌轉了半圈兒，來到菅野身邊。
“你知道嗎……有的時候，你……有點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死倔死倔，還很幼稚……”
“這句話出自一個七歲幼童之口。”說完，菅野一口吞下杯中的啤酒，“很有說服力。”
“是啊，多諷刺，讓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屁孩兒說你幼稚，你真的沒有反思過你自己的問題嗎？”
“你的語氣讓我回想起了我上學的時候我的老師希望我對我做的錯事負責，並寫一篇內容翔實，主題深刻的檢討。”
灰原點了點頭：“在我看來，你當初肯定沒有認真聽老師的話。”
菅野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偏著頭問道：“為什麼你誠心和我過不去。”
“是誰在和誰過不去？”灰原伸出手來，壓住了菅野的胳膊，“我說你生氣了，你卻嘴硬說你沒有生氣，在我看來，你是在跟我過不去，不是嗎？用你所剩無幾的理智想一想，重新理一遍其中的邏輯，看看究竟是誰在和誰過不去！”
被灰原劈頭蓋臉地懟了一通的菅野沉默了。
他其實也知道是誰有問題，肯定不是灰原。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但他不願意承認。
或者說，並不想面對。
“……就這麼明顯嗎？”
灰原翻了翻白眼，就像是在想“我的監護人怎麼可以這麼遲鈍？”
“最近一段時間內滴酒不沾的你突然回家之後開始給自己灌酒喝，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的話很容易得出一個‘你不正常’的結論……
然後我就理所當然地去考慮了你為什麼會不正常，結合你的面部表情和對我的態度，推測出‘你在生氣’並不是一件有多大難度的事情。”
“我的面部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灰原無語至極，於是咧嘴笑了：“拜託，你都收留了我多久了？我們從陌生人，變成後來的室友，然後變成搭檔，現在是監護人和被監護人，過了這麼長時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什麼時候在想什麼事，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意味著什麼……這都是有規律的，我不是百分之百的瞭解這些規律，但是至少現在有百分之八十。
別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這和你收留的女孩兒是個天才有著很大關係。”
菅野被灰原逗笑了，搖了搖頭，將酒杯推向一邊：“我從來不知道你臉皮這麼厚……”
“我以前也不知道。”灰原昂首挺胸地說道，“自從我跟了你，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從這個角度來看你才是我生活中最大的變數……”
“你這是在委婉地指責我才是那個讓你產生變化的‘元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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