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倫敦,天空灰濛濛的,紛灑而下的落物似雨似雪,打溼了街道和行人的衣帽。
唐寧街10號那標誌性的黑色鐵柵欄外,一輛老舊的紅色計程車嘎吱一聲停住。
車門開啟,一個黑髮年輕人從後座跳下來。
在年輕人準備付錢時,鬍子拉碴的司機透過車窗,用下巴點了點高聳的大門與柵欄,以及荷槍實彈,神情警惕的警衛,粗聲粗氣地對年輕的乘客嚷嚷道:
“嘿!夥計!你到這兒來,我得收你雙倍的車錢!”
斯內普倒是並不介意多付點英鎊。他注意到,近來倫敦的氣氛似乎都比以往陰沉了些。
他臉上露出些許困惑,一邊從錢包裡掏出額外的鈔票遞過去,一邊用帶著點好奇的口吻問道:“呃,為什麼?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嗎?”
司機一把抓過錢,塞進油膩的襯衫口袋,憤憤地朝窗外啐了一口:
“呸!都怪這幫卑鄙的政客,出的什麼狗屁政策,說什麼‘薪資限制’,規定工人每年的工資增長不能超過百分之五!
“狗屁!物價漲得跟火箭似的,都沒多少人原地打車了!渣滓,一群只知道吸血的渣滓!”
他越說越氣,罵罵咧咧地搖上車窗。
引擎發出一聲怒吼,計程車冒著黑煙一溜煙兒就開走了,濺起一片混著泥水的沫子。
目送計程車消失後,斯內普才緩緩轉身,望向戒備森嚴的唐寧街10號和警衛。
他之所以選擇來這裡,而非直接前往首相的秘密藏身處,源於一個另一個考量。
被動地保護一個目標,在斯內普看來,永遠是最下策。
尤其是在這場針對麻瓜的,由黑巫師發起的系統性殺戮中,如果還抱著“麻瓜低人一等,只需被動保護”的想法,將他們徹底隔絕在巫師戰爭之外,無疑是是一種極其不明智的傲慢。
既然戰火已經燒到了麻瓜社會的核心,那麼,尋求他們的理解,甚至藉助他們的力量,例如他們的組織、情報和行動能力,或許才是更明智的選擇。
因此,與留守在10號,仍維持著政府日常運轉的核心事務官進行溝通,就變得很有必要了。
他再次轉身,若無其事地朝著旁邊一條鮮有人跡的狹窄小巷走去。
在巷子深處確認無人後,他抽出魔杖,無聲地對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身咒。他的身影瞬間融入了周圍的灰暗背景。
完成偽裝後,他又踱步回到了唐寧街10號的門口。
在警衛們毫無察覺的目光中,斯內普旁若無人地穿過了鐵柵欄,正式走向那扇漆著黑色光油,上面掛著醒目的黃銅數字“10”的著名大門。
這扇大門外,同樣站著一名持槍警衛,警惕地掃視著空曠的前院。
斯內普在門前停下,魔杖在袖中輕輕一點。
“阿拉霍洞開。”
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警衛似乎聽到了什麼,疑惑地左右張望,嘟噥著:“見鬼了,風這麼大?”
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時候,斯內普已經側身,鑽進了門內。
進入官邸內部,深色的木質護牆板,厚實的地毯,一種莊重而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
斯內普無聲地穿梭在走廊裡。他用魔法增強了自己的聽力,捕捉著各個辦公室門縫裡傳出的聲音片段: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低沉的交談聲。
走過懸掛著歷任首相照片的樓梯,斯內普來到宅邸的樓上。
路過一間門口掛著“麥肯夫人”名牌的辦公室時,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略帶炫耀的聲音:“……哦,親愛的,你是不知道,這份工作雖然壓力不小,但薪酬真的很高,我可是這裡少數會打字的僱員……”
他繼續前行,最終在一扇沒有任何標識,看起來卻異常厚重的橡木門前停住了腳步。裡面傳出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首相在那裡會更安全嗎?我以為10號會是更安全的地方。”一個年輕些,帶著點書卷氣的聲音在發問。
另一個更年長和沉穩,帶著明顯官僚腔調的聲音立刻回答道:
“當然會更安全。首相不在10號,我們都會更安全,伯納德。”
故技重施,斯內普將魔杖無聲地指向門鎖。輕微的咔噠聲響起,門鎖應聲彈開。他將門推開一條縫,側身溜進房間,並反手輕輕將門帶上。
房間內,一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著考究三件套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寬大的扶手沙發上,另一個戴著眼鏡、略顯拘謹的中年人則坐在他斜對面的椅子上。
“伯納德,怎麼回事?門開了?你去關一下。”漢弗萊爵士的聲音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哦,好的,漢弗萊爵士。”伯納德應聲而起,快步走到門口,疑惑地看了看似乎被風吹開的門,重新檢查了一下門鎖,確認關好後才轉身往回走去。
“給你自己弄杯咖啡吧,伯納德。”漢弗萊爵士似乎對這個小插曲並不在意。他端起自己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姿態從容。
等伯納德端著咖啡杯重新坐定,漢弗萊爵士才慢悠悠地繼續剛才的話題,聲音裡帶著一種傳授經驗的優越感:
“伯納德,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從我們代代口口相傳的經驗來看,每當發生這種……嗯……超乎尋常的危機事件時,讓首相暫時離開風暴中心,出去‘避避風頭’,往往就能保證帝國真正的核心——也就是我們這些維持政府日常運轉的機器——的安全、穩定,以及社會的正常運轉,並能有效地預防混亂,制止分裂,防止造成組織萎縮和管理癱瘓,影響政府各部門工作的連續性,最終削弱整個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根基。”
“我怎麼……”伯納德聽得一臉茫然,“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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