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那簪子確實不像什麼傳家寶,高傢什麼家世,會稀罕一枚素銀簪?”
“萬一,那真是人小丫頭自己的東西呢?”
人群中跟著湊熱鬧的錢氏眼珠子一轉,立馬站了出來。
“不可能!”
她正愁沒機會在高家主子面前立功呢!
她爹出了事,可耀祖眼看就要進書院,走動打點,哪一樣不需要銀子!
如意順著這聲音看向錢氏,正趕上她自報家門。
“我是她三嬸!”
“從前根本沒見她家有過這般物件,況且分家時她家攏共就只有二兩銀子,還欠著一屁股的債,哪兒來的銀錢買這些?”
說完這些,對上如意的目光,錢氏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可不過片刻,她又理直氣壯地瞪了回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意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為耀祖的前程出一份力,那是她的福氣。
錢氏正愁沒法子同高家交待那高松之事呢,這不,將功折過的機會就來了,她若是不抓住,那才是傻!
本就不多的質疑聲弱了下去,那些捧高家臭腳的卻越發激動起來。
不知哪個趁亂開始拉扯如意,甚至揮手往她臉上招呼。
如意一個彎腰低頭,避開了那隻不懷好意的手。
但她那本就搖搖欲墜的髮髻頓時再撐不住,瞬間鬆開。
今早的頭髮是如意自己束的。
她這現代靈魂初來乍到,哪裡知道古代的髮髻要怎麼盤,只是簡單用簪子固定而已。
如今長髮披散,簪子也落了地。
狗皮膏藥一般圍在她身邊的高家奴僕見此,拼盡力氣又開始往她跟前衝。
長安怕妹妹受傷,護著她躲開。
這之後兩人才發現,那人的目標根本不是如意,而是地上的簪子。
輕微聲響之後,地上那根素簪已然變形。
早就等著這一刻的高家奴僕立刻叉腰大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弄壞我們老夫人的遺物!”
吵吵嚷嚷的人群裡,那位“高小姐”垂淚道。
“這可是祖母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人群被煽動,開始指責如意,好像他們真的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
見火候差不多了,那“高小姐”才抹著淚道。
“但我想這位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只需你同我回去,在祖母靈前上一炷香,同她誠心地道個歉即可。”
至於她到了高家之後會發生什麼,什麼時候離開,或者說,有沒有離開,那可就是自家人說的算了。
道歉你大爺!
這算盤珠子都快蹦到如意臉上,偏偏周圍還有一大堆舔狗跟著起鬨叫喚。
再者,這小姐裝模作樣的說辭也並不影響高家爪牙惡狗似的做派。
明明只是他們一面之詞,明明沒有證據,明明他們也並沒有權力,偏就張牙舞爪地嚷嚷著要拿下他們兄妹倆。
如意和長安自然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高家的惡意撲面而來,誰去誰傻。
可敵眾我寡,哥哥的功夫也不適合在這麼多人跟前展示,如意一時有些傷腦筋。
解釋無用,兩人只能儘量避開高家僕從們的狗爪。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長安束手束腳,又要顧著如意,一不小心,腦袋上便被人招呼了一下。
這幫王八蛋下手是真的狠,長安額角頓時見了紅。
此時此刻,如意對高家人的厭惡到達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