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砥依言在她對面坐下,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沈燕宜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她單手支著下巴,身子微微前傾,一雙明亮的眸子毫不避諱地在他身上打量。
“八百兩買你一夜。”
她聲音裡帶著一絲酒後的慵懶,卻又清晰無比,“你說,我該怎麼用才算不虧?”
她說著,竟站起身,繞過桌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纖細的手指輕輕抬起,帶著一絲涼意,落在了他的喉結上,緩緩地、曖昧地向下滑動。
“是聽你彈一夜的琴,還是……”
她頓了頓,指尖停在他的衣襟處,眼波流轉,帶著幾分挑釁和試探。
“……做點別的?”
她的動作大膽肆意,就像早就做過。
周砥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不是她第一次這樣對待的男人?
這個認知讓周砥腦袋發懵,後知後覺的,一股怒火怒火“轟”地一下,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她還對誰這樣過?
陸承沅?還是其他樂師?
搞了半天,他才是最後被她這樣對待的人嗎?還是借一個樂師的身份?
“呵。”
周砥氣極反笑,一把攥住了她作亂的手腕。
他手腕的青筋暴起,是忍出來的。
不敢用力弄疼她,又實在氣不過。
沈燕宜秀眉微蹙:“你……”
“你想知道我值不值八百兩?”
周砥猛地起身,將她死死抵在自己與桌沿之間,高大的身影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將她完全籠罩。
他的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冰冷的恨意與嘲諷。
“我現在就告訴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眼角,遮擋全部視線。
周砥掀開白紗的一角,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唇。
這個吻,沒有絲毫的溫柔與試探。
它帶著懲罰的意味,充滿了掠奪的怒火與霸道的佔有慾,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沈燕宜的眼睛瞬間睜大,腦子裡一片空白。
瘋了!
這個男人,瘋了!
沈燕宜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將人推開,卻不料被死死禁錮住。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一隻猛獸,瘋狂的吞噬者眼前的獵物,讓她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唔……”
就在她快要缺氧昏厥的時候,男人終於鬆開了她。
白紗放下的一瞬,沈燕宜恍惚間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面孔。
她晃了晃因為酒精和親吻而昏沉的腦袋,定神一瞧。
他好像……周砥?
但怎麼可能?
那個矜貴如天上月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紆尊降貴的出現在這裡,還成了任人欺負的樂師?
按他的性子,不把這裡拆了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