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宜,你瘋了不成?”
陳玉筠一把拽住沈燕宜的袖子,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那可是一百兩!就為了一個樂師?不值當的!”
在她看來,這簡直是敗家到了極點。
沈燕宜卻只是淡淡一笑,她側過臉,看向陳玉筠,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恣意。
“高興,樂意,千金難買我高興。”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再說了,我鋪子新開,日進斗金,區區一百兩,還不夠半天的流水。能用這點小錢,買這麼一首好曲子聽,順便還能給這位樂師解個圍,何樂而不為?”
她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幾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看向她的眼神,瞬間從驚詫變為了敬畏與羨慕。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貴女,揮金如土,只為一時之樂。
陳玉筠被她這番話說得一噎,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是啊,對如今的沈燕宜來說,一百兩確實算不得什麼。
臺上,周砥的目光穿過喧鬧的人群,精準地落在了沈燕宜的臉上。
他看著她那副雲淡風輕,彷彿打賞的不是一百兩黃金,而是一把銅錢的模樣,心底的溫度寸寸結冰。
好一個沈燕宜。
孤以太子之尊待你,你避如蛇蠍。
如今孤換了一身皮囊,扮作一個任人消遣的樂師,你倒是不吝千金,迫不及待地要把人弄到手了?
他放在琴絃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尖泛白。
一股從未有過的屈辱與怒意,在他胸中翻騰。
就在這時,一道嬌媚又帶著幾分盛氣凌人的聲音,忽然從二樓的另一個雅間門口響起。
“這阿月公子彈得確實不錯。本小姐今晚要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金絲錦緞,頭戴珠翠,打扮得花團錦簇的年輕女子,正倚著門框,手中搖著一柄團扇,居高臨下地看著臺上的周砥。
眼神裡都是志在必得的佔有慾。
“我出三百兩!”
女子聲音清脆,直接將價格翻了三倍。
望江樓的老闆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忙高聲道:“這位小姐出價三百兩!按照我們望江樓的規矩,價高者得!今晚阿月公子,便可陪您飲酒彈琴,徹夜長談!”
這話一出,大廳裡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三百兩就為了買一個樂師的一夜,這手筆也太大了!
周砥的臉色已經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甚至能想象到,若是今晚真的被這個女人帶走,會發生什麼。
他寧可暴露身份,也絕不受此侮辱。
沈燕宜本來只是想單純地打賞一下,順便看看熱鬧,壓根沒想過要“包下”這個樂師。
可聽到那女人的話,又看到她那副彷彿周砥已是她囊中之物的囂張模樣,沈燕宜心頭那股勁兒,莫名其妙就上來了。
她的本能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輸!
人是他的!
她緩緩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哦?這位小姐好大的手筆。”
她站起身,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不過,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這牡丹花可是我先投的。”
那華服女子聞言,輕蔑地上下打量了沈燕宜一番,見她衣著素雅,遠不如自己華貴,不由得嗤笑一聲:“先來後到?在這裡,只講究誰的銀子多。你有錢嗎?有錢就跟,沒錢就給本小姐乖乖坐著,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燕宜!”
陳玉筠和周木槿同時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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