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看出來了,沈燕宜這是要跟人槓上了。
“別衝動啊!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花這麼多錢不值得!”
周木槿也急了。
沈燕宜卻只是拍了拍她們的手,示意她們安心。
她抬眼看向那個華服女子,笑容愈發燦爛。
“三百五十兩。”
她不緊不慢地報出價格。
那女子臉色一變,像是被挑釁了一般,立刻尖聲道:“四百兩!”
“四百五十兩。”
沈燕宜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在說的不是銀子,而是什麼不值錢的數字。
周砥在臺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荒唐到了極點。
他,大周朝的太子,未來的君主,此刻竟像個貨物一樣,被兩個女人當眾競價。
他想開口,想用那副冷肅的太子儀態,呵斥她“不知廉恥,成何體統”。
可他不能。
他現在是阿月,一個只能任人擺佈的樂師。
這種有口難言,被身份束縛住的無力感,讓他的怒火燒得更旺。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燕宜,那個他以為清醒通透的女人,為了這點意氣之爭,一步步陷入這荒唐的鬧劇裡。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六百兩!”
華服女子咬著牙,額上已經見了汗,顯然這個價格已經逼近了她的極限。
“八百兩。”
沈燕宜聲音清脆,擲地有聲,直接將價錢太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整個望江樓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八百兩!
就為了一個樂師的一夜!
這已經不是豪奢了,這是瘋了!
那華服女子聽到這個數字,也只能恨恨坐下。
她再大手筆,也沒辦法為了一個樂師的一夜豪擲八百兩。
老闆激動得臉都紅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沈燕宜面前,諂媚地躬著身子,聲音都打著顫:“恭喜小姐!恭喜小姐!阿月公子今晚,便是您的人了!”
周木槿和陳玉筠已經徹底傻眼了,她們呆呆地看著沈燕宜,像是第一天認識她。
“燕宜。”
周木槿喃喃道,“你真的花了八百兩,就為了……”
沈燕宜看著兩個好友那副三觀盡碎的表情,卻只是笑笑不做言語。
八百兩就瘋了?
你們是沒見過上輩子。
那時候,別說八百兩,就是八千兩,八萬兩,只要能換他多看我一眼,我都心甘情願。
跟那時的瘋狂比起來,今天這點小場面,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老闆搓著手,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姐,我們望江樓有專門為貴客準備的天字號上房,清淨雅緻,絕不會有人打擾。小的這就帶您過去,您稍作等候,我馬上就讓阿月公子過去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