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華國絕大部分大學裡的工作人員,包括一些教授和行政管理人員,判斷一篇論文好壞的標準其實非常簡單粗暴。
論文厚不厚、有多少頁、看起來內容豐富不豐富?這就是他們的評判標準。
至於論文的實際學術價值、理論創新、研究方法是否科學、結論是否有說服力這些真正重要的指標,大多數人其實都看不懂,也沒有能力去判斷。
在整個北大,真正有能力認真閱讀裴瑜這篇論文,並且能夠理解其學術價值的老師,其實也就那麼十幾個人。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情況了,畢竟北大匯聚了國內最優秀的學者。
要是換成其他地方的普通院校的經濟管理系,說不定連訂閱《EconomicJournal》這種國際頂級期刊的錢都捨不得花。
反正也沒有幾個人能看得懂,與其花這個冤枉錢,還不如多訂幾份《光明日報》、《京海教育報》這樣的報紙,至少大家都能看明白。
但是話說回來,北大的學生們雖然在具體的專業知識方面可能還有欠缺,但他們骨子裡最信奉、最崇拜的還是知識的力量。
北大的學生都是透過高考這座獨木橋走過來的佼佼者,他們深知知識改變命運的道理,可以說都是知識的既得利益者和受益者。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知識神教的話,那麼北大的學子們即使算不上是最狂熱的信徒,至少也是非常虔誠的信眾。
正是在這種氛圍中,一名男學生努力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滿臉期待地開口請求道:“能給我一本看一下嗎?”
裴瑜抬頭看了看,認出了這個人:“蔡彬?可以的,我這裡還有一本單行本。”她把手裡的單行本遞了過去。
“謝謝。”蔡彬輕聲道謝,然後立刻低下頭開始仔細閱讀起來。
和賀老師一樣,蔡彬也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和裴瑜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蔡彬迫不及待地翻開論文,目光首先凝視在作者署名那一行,第一作者和通訊作者都是“yu-pei”。
第一作者是對研究貢獻最大的人,而通訊作者則是對整個研究負主要責任的人。裴瑜同時擔任這兩個角色,說明這篇論文完全是她獨立完成的研究成果。
在國際頂刊上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蔡彬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繼續快速地往下看。
蔡彬是從京海一中考入北大的學生,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相當順風順水的。在絕大多數同齡人還在為考大學而苦惱的時候,他已經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學習天賦。
他曾經在華國奧數競賽冬令營中獲得過銅牌。在外人看來,能夠進入國家級的數學競賽冬令營並獲得獎牌,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經走在了很多北大學生的前面。
在學術界中,馬太效應表現得特別明顯。最優秀的學生能夠得到最好的教育資源和培養機會,得到最好教育的學生又能夠獲得更多的學術資源和研究平臺,擁有最多資源的學者能夠做出最有影響力的研究成果,而最有成果的研究者又能夠吸引更多的投資和支援,形成一個迴圈。
這就是為什麼美國的常青藤大學能夠長盛不衰的根本原因。它們的優勢不僅僅在於能夠挑選到最優秀的學生,更在於它們能夠提供最優質的教育資源和最廣闊的發展平臺。透過這種方式,它們能夠將原本就很優秀的學生和次一等優秀的學生之間的差距進一步拉大,讓強者變得更強。
蔡彬已經得到了在華國幾乎是最好的教育條件和發展機會。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他畢業後可以很輕鬆地像父輩一樣成為幹部,在體制內獲得不錯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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