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兵?你打算轉任軍職?”
呂雲師一愣,轉而肅然。
“還在考慮。”
洪範沒有隱瞞。
或者說他今日坦誠也正是想聽聽其餘人的意見。
“洪範,不開玩笑,你若從軍,我願請調追隨。”
呂雲師正色回道。
他現在跟著陸智淵在涼州大營日子雖然輕鬆,卻太過平淡,升遷只能靠熬。
作為名門之後,呂雲師向來有效法先輩掙取軍功之心,奈何家道中落,離了西京便無甚根基依靠。
但洪範足以作為他背井離鄉冒險的底氣。
“此話當真?”
洪範自是驚喜。
他知道鎮北衛排外,真要行猛龍過江之事,必須帶上一套自己的班底。
“可不止呂將軍!”
高俊俠在馬上挺腰直背猛地抱拳,彷彿等待這一刻已許久,連稱呼都變了。
“二少要北上,若不嫌棄,高某也願湊個熱鬧。這些年金海時節平順,我家中亦有些積蓄,湊出兩隊善戰勇士當是不難。”
“可不止高大少。”
遠處的豬叫中傳來洪赦的聲音。
“範哥兒,你當了將軍總需要親衛,我現在殺蛇人殺得發膩,倒想試試巨靈有多犀利!”
洪烈連連點頭。
是時,野豬王被白嘉賜徒手掀翻制服。
洪赦手按豬額,炎流催發,慘叫戛然而止。
洪範目睹此景,心中陡地一空。
他不由想到當年暴風雪中的台山,場景雖相似,身邊人卻是洪平。
而後洪平死在守城戰中,洪範今年正月初一去掃墓,剛替他除了墳邊雜草。
此刻、四周、繞山風下,年輕人們神采飛揚、摩拳擦掌。
落在洪範眼中,卻彷彿蒙上一層陰影。
崔玉堂成婚已四年餘,娶的是洪武的小女兒,已育有一子一女,而高俊俠與洪赦也都先後當了爹。
“雲師至今孑然一身倒也罷了,你們剩下的都有家有口,足以富足一生,何苦隨我犯險。”
洪範低聲勸道。
高俊俠重重搖頭。
“二少莫要小瞧我等!”
“大丈夫誰人無死?我武道雖平平,在神京什麼也算不上,但也是武者。武者一生,在高不在遠;遇生處生,赴死處死,便是妙極。難道要等纏綿病榻的時候對垂髫小兒感嘆一生未做過一件大事嗎?”
“二少這乘長風,高俊俠已等待多年了!”
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洪範聞言竟是恍惚。
他想起六年前聽海閣中的聲色犬馬,年輕的高俊俠對著更年輕的鄭芙蕖吟詩,後來時光翻飛如書,他們二人先後發奮練武。
漩渦門的功法並不高明,高俊俠練武的天賦也沒有比寫詩出眾,如今修煉到渾然六脈境界,縱有洗髓丹之便,也必是下了苦工、經了寒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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