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若心中一顫,警惕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從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每一句看似隨意的問話背後,都藏著讓她難以承受的代價。
“那兩個孩子,你愛他們嗎?”東玉松望向遠處嬉戲的小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伸手撫上秦芷若的臉,感受到她細微的顫抖,“我看得出來,你很疼他們。”
秦芷若的心猛地揪緊。這兩個孩子,是她在這座牢籠中唯一的慰藉,是她消磨時光的寄託,卻也是她永遠無法擺脫東玉松的枷鎖。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強迫自己直視東玉松的眼睛。
“我只是突然想起,”東玉松慢條斯理地說,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他們還有一個哥哥,在三皇子府過得並不好。”
秦芷若臉色驟變,猛地推開他後退一步:“那孩子與我早已生疏,何必提起?”
“他還那麼小,一個人在三皇子府,多危險啊。”東玉松向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你真的忍心?”
“說吧,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秦芷若咬緊牙關,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他永遠不會做沒有目的的事。
東玉松輕笑:“聰明。跟我來。”
他拉著秦芷若向主屋走去,下人們識趣地退散。庭院裡只剩下風吹過的聲音,和遠處孩子們的歡笑聲。
與此同時,軍營中。
蘇雨煙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將散落的長髮隨意地挽起。一夜未眠讓她疲憊不堪,但軍營中傳來的操練聲卻格外響亮。士兵們整齊的腳步聲和喊聲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動。
“昨天才經歷那麼大的事,今天就要訓練?”她端起面前的熱湯喝了一口,不解地問道。湯水的溫度剛好,驅散了一些疲憊。
年輕軍醫正在整理醫藥箱,聽到這話,他崇敬地看著這位戴面具的神醫:“這是規矩,除非天塌了,否則操練不能停。將軍說過,戰場上不會因為我們受傷就停止廝殺。”
“真夠冷血的。”蘇雨煙想起東凌琛那雙冰冷的眼睛,不禁嘀咕。那雙眼睛彷彿永遠都不會有溫度,就像寒冬臘月的冰窖。
“玉醫娘子慎言!”軍醫緊張地左右張望,壓低聲音道,“將軍在士兵心中如神明一般,可不能這樣說。”
“我只是隨口一說。”蘇雨煙笑道,她將空碗放在一旁,準備起身去檢視病人。
“是嗎?”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東凌琛不知何時出現在帳外,他穿著一身黑色戰袍,身形挺拔如松,“玉醫娘子,郭子寧醒了,請去看看。”
東凌琛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蘇雨煙暗自咬牙,卻不曾回頭。寒風呼嘯,營帳的布簾被吹得獵獵作響,她的衣袖隨風飄蕩,卻掩不住內心的煩躁。
“玉醫娘子走得這樣快,是在躲著我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腳步聲漸近。
蘇雨煙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這個讓她心煩的男人。夕陽的餘暉灑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為那雙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層暗金色,卻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王爺若有吩咐,不妨直說。”她強迫自己與他對視,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東凌琛緩步走近,目光在她微微泛紅的耳垂上停留片刻:“方才你說我不顧將士們的健康,這話是否太過偏頗?”
營地裡傳來士兵們操練的聲音,刀劍相擊,喊殺震天。蘇雨煙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這些聲音讓她想起昨夜那些傷員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