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拿起地圖,上面標註的山勢走向與師父留下的某張草圖極為相似。
師父臨終前確實去過青城山……
門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百足蜈蚣臉色一變:“幽冥的人找到這裡了!”
他迅速推開藥櫃,露出一個暗道,“快走!”
紅葉卻站著不動:“為什麼幫我們?”
百足蜈蚣苦笑:“十五年前青城派慘案,我師弟是七十三人之一。”
他看了眼紅葉的玉佩,“葉大俠曾救過我全家,這份情該還。”
陳默率先鑽入暗道,紅葉緊隨其後。
暗道狹窄潮溼,兩人只能彎腰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微光,出口是個廢棄的枯井。
陳默先爬出枯井,確認安全後將紅葉拉上來。
遠處傳來雞鳴,天快亮了。
“給我看看那藥。”陳默伸手。
紅葉遞過油紙包。
陳默捻起一片紫色葉子聞了聞,眉頭緊鎖:“這不是忘憂草。”
“是,但也不是。”紅葉接過葉子,輕輕揉碎,“這是‘血憂草’,只生長在忘憂谷深處,是血手藥王的標記。”
陳默盯著紅葉的側臉:“你對毒藥很瞭解。”
紅葉的手停頓了一下:“我父親教的。他常說江湖險惡,女子更該學會自保。”
陳默不再追問。
兩人沉默地走在晨霧中,向城外走去。
根據地圖,忘憂谷在西北方向,至少三天路程。
“幽冥不會輕易放棄。”陳默突然說。
紅葉輕笑:“怕了?”
“你拖慢我的速度。”陳默冷冷道,“沒有你,我早到忘憂谷了。”
紅葉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那你可以自己走!沒人求你保護我!”
陳默轉身面對她:“你以為我在保護你?”
他一把抓住紅葉手腕,“我要的是真相——關於我師父,關於青城山,關於這塊該死的玉佩!”
他另一隻手掏出合併的玉佩,“而你,顯然知道得比說出來的多。”
紅葉掙脫不開,索性貼近陳默,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你呢?寒鴉大人?”
她譏諷道,“幽冥組織的頂級殺手,突然良心發現要為師父報仇?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戲?”
兩人劍拔弩張地對視,誰都不肯退讓。
突然,陳默耳朵微動,猛地推開紅葉。
一支弩箭擦著紅葉的髮絲釘入樹幹。
“埋伏!”陳默拔劍出鞘。
十個黑衣人從樹林中衝出,為首的戴著青銅面具——又是幽冥的人!
陳默揮劍迎敵,但這次敵人顯然有備而來,四人持鐵索,三人持弩箭,還有三個手持彎刀,正是薛冷生前訓練的啞巴刀手。
紅葉的鐵傘展開,擋住弩箭,但一條鐵索已經纏上她的腳踝。
她踉蹌倒地,短劍出鞘斬斷鐵索,卻見另一條鐵索直奔她脖頸而來。
陳默飛身撲來,劍光如電,斬斷鐵索。
但持彎刀的三人已經圍上,刀光如網,將兩人困在中央。
“剎那芳華!”陳默低喝,劍勢突變。
這一劍他平日極少使用,因為太過耗神。
劍光如曇花綻放,美麗而致命,三個刀手同時倒地,每人喉間一點紅。
但使用這招後,陳默的氣息明顯紊亂。
一個黑衣人看準機會,鐵索橫掃,擊中陳默後背。
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
紅葉見狀,突然從懷中掏出個小瓶,將其中粉末撒向空中。
粉末遇風即燃,形成一片藍色火幕。
黑衣人紛紛後退躲避。
“走!”紅葉拉起陳默,向密林深處逃去。
身後追兵不斷,兩人且戰且退。
陳默的傷勢加重,步伐越來越慢。
紅葉突然轉向,帶著他跳入一條湍急的小溪。
冰冷的溪水讓陳默精神一振,兩人順流而下,終於甩開追兵。
上岸後,陳默癱倒在岩石上,臉色慘白。
紅葉檢查他的傷勢,眉頭緊鎖:“鐵索上有毒。”
她從藥包中取出幾味草藥,用石頭搗碎,敷在陳默傷口上。
草藥接觸傷口的瞬間,陳默全身繃緊,冷汗直流,但很快,灼痛感開始減輕。
“這是什麼?”陳默喘息著問。
紅葉沒有抬頭:“能救你命的東西。”
她撕下衣袖,為陳默包紮,“百足蜈蚣給的,專克幽冥的‘鎖魂散’。”
陳默抓住紅葉的手腕:“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懂這麼多毒理?”
紅葉沉默片刻,輕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母親是血手藥王的師妹,你信嗎?”
陳默瞳孔微縮。
這個回答引出更多疑問,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兩人需要休息,更需要一個安全的藏身處。
夕陽西下,遠處山巒如黛。
忘憂谷就在那山後,等待揭開更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