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本官動粗!來人,上刑!”賈盛陽嘴角撇出一抹陰狠,眼下不僅要從苗正雨嘴裡掏出好處,更要在王洪明跟前顯出手段,索性把所有顧忌都拋到了腦後。
兩名膀大腰圓的差役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似的將苗正雨架到刑架旁。那木架黑沉沉的,鐵鐐上還凝著暗紅的鏽跡,一看便知是隨州衙門專門對付重刑犯的物件,光是瞧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賈大人!你無憑無據便動私刑,就不怕言官彈劾嗎?”苗正雨被鐵鏈勒得骨頭生疼,看著那刑架,終於慌了——他沒想到賈盛陽竟狠到這份上,這哪裡是盤問,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
“彈劾?”賈盛陽嗤笑一聲,大馬金刀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指尖敲著扶手,“誰會為了你這一介布衣,得罪我與王大人?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給我用鞭子抽,記得蘸鹽水!”
差役早得了吩咐,拎起浸過鹽水的鞭子,臂彎猛地一沉,帶著破空聲朝苗正雨背上抽去。“啪”的一聲脆響,粗布衣衫瞬間裂開,血痕像蜈蚣似的爬出來。苗正雨咬著牙想硬撐,可第二鞭落下時,鑽心的疼直往骨頭縫裡鑽,終究沒忍住,淒厲的叫喊穿透牢房,連外面巡邏的差役都忍不住頓了腳步。
“停!”賈盛陽抬手示意,鞭子懸在半空。
他慢悠悠走到苗正雨跟前,看著對方汗溼的鬢角和緊咬的嘴唇,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老苗,也別怪我,職責所在。說了吧,何苦遭這份罪?你扛不住的。”
“大人,在下真的不知道您要問什麼。賬簿都已上交,分毫不差啊!”苗正雨喘著粗氣,聲音發顫,卻依舊不肯鬆口。
“你敢耍我?”賈盛陽的臉驟然沉了下來,方才那點佩服瞬間被怒火吞噬——都打成這樣了,還敢嘴硬?
“大人明鑑,在下絕無此意。”苗正雨垂下眼,他知道此刻激怒對方,只會更慘。
“接著打!往死裡打!打到他求饒為止!”賈盛陽猛地轉身,坐回椅子上,死死盯著刑架上的人,“我倒要看看,你這骨頭能有多硬!”
牢房裡很快響起更淒厲的慘叫,夾雜著鞭子抽肉的悶響,可那叫聲裡始終沒有求饒。直到苗正雨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鞭聲才停了。賈盛陽起身,親自拎過一桶冰冷的鹽水,劈頭蓋臉潑了下去。冷水激得苗正雨猛地睜眼,剛吸進一口氣,就被渾身傷口的灼痛嗆得劇烈咳嗽,疼得渾身痙攣。
“把他的右腿墊起來!”賈盛陽擼起袖子,看來不動真格的,這書呆子是不會開口了。
差役搬來石塊,把苗正雨的右腿架得老高,骨頭錯位的劇痛讓他臉都擰成了一團,豆大的冷汗順著下巴往下掉,卻依舊死死咬著牙。賈盛陽看著他這副模樣,眼底的猙獰更甚,抄起旁邊的木棍,狠狠朝膝蓋砸了下去。
“咔嚓”一聲脆響,在死寂的牢房裡格外刺耳。苗正雨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嗚咽,眼睛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潑醒他,換左腿!”賈盛陽把木棍往地上一扔,語氣冷得像冰——今日非要撬開這張嘴不可。
“賈大人,王大人請您過去。”就在這時,王洪明的師爺邢和出現在牢門口,眉頭緊鎖。方才在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他心裡直打突,暗罵賈盛陽太過狠毒,這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你們在這守著,我去去就回!”賈盛陽抹了把臉上的汗,轉身往外走,腳步有些急促——他隱約覺得,事情或許要變。
“把人先放下來,上些傷藥,妥善安置!”邢和看著刑架上血肉模糊的人,心裡泛起一絲不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只盼苗正雨能扛過去。
“邢師爺,賈大人剛才吩咐……”兩個差役面面相覷,有些為難。
“怎麼?老夫的話不好使了?”邢和臉一沉,“這人要是死了,你倆擔得起責任?要不要現在去請王大人來評理?趕緊照辦!”
差役們嚇了一跳,哪敢真去驚動王洪明,趕緊七手八腳把苗正雨從刑架上解下來,往旁邊的草堆上挪。至於賈盛陽那邊,反正有邢師爺頂著。
“大人喚我來,可是有新吩咐?”賈盛陽進了公房,見王洪明正揹著手踱步,神色焦躁,趕緊問道。
“那師爺,招了沒有?”王洪明轉過身,示意他坐下說話。兩人雖品級差著一截,但各司其職,此番算是利益勾連的合作,倒也不必太過拘謹。
“還沒有。”賈盛陽有些尷尬,“此人嘴太嚴,打了半天,愣是不肯鬆口。不過大人放心,下官有的是法子,最多三五日,定讓他開口。只是他身子弱,不敢下手太狠,怕真出了人命,線索就斷了。”
“三五日?不成!”王洪明連連擺手,語氣斬釘截鐵。
“大人是覺得太慢?”賈盛陽揣摩著他的心思,“刑部的手段我都熟,只是重刑得循序漸進,還得張弛有度,不然真扛不住……”
“賈大人,明說了吧,襄陽府通判陸炳派人來提人了。”王洪明打斷他,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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