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麒這段時間一直都十分渾噩,沈菡看不下去,乾脆把他送去給眾多百姓施粥。
“希望他能夠快點振作起來,張家雖然犯了不少事情,但是跟他沒有關係。”
“菡兒可是心軟了?”
身後,樓逸塵為她披上披風:“他生長在張家受到了張家這麼多的恩惠,他家出事他也應當受到責罰,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我不會愧疚,該感到愧疚的不是我。”沈菡靜靜地看著他,“這次多謝你幫我,否則的話我恐怕還要費到一番功夫才能將這邊的人一網打盡。”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不過你可怪我?我讓福寶一個人留在京城裡。”
“怪你?怎麼會呢?”
兩人溫存片刻,忽而看見街道上有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兩人對視了眼,立刻讓人上前去檢視,沒多時侍衛走了回來彙報:“是有人中毒了,恐怕還不止他一人,毒素來源……”
侍衛的眼神落在粥棚裡。
沈菡凝視著張麒,眸光冷冽——張家,除了他們不會有其他人。
她看著失魂落魄的張麒,心中已有盤算。
“張公子,你自幼在張家長大,可知道你們族中,是否有擅長調配毒藥之輩?”
張麒震驚地抬起頭,他看見滿大街都是倒在地上的百姓,難以置信地轉過身縮在了角落裡。
沈菡的聲音突然溫和起來,與此前的凌厲判若兩人:“有人喝了我們的粥,中毒了,現在只有你能救他們。”
張麒眼中滿是迷茫與痛苦:“我……我不知道,爺爺府上的事,很多我都不瞭解。”
“張家如今犯下這等滔天大罪,你難道就不想為西北百姓討個公道?不想證明自己與這些惡行無關?”
沈菡走近他,語重心長道,“況且,若能查清真相,或許還能在皇上面前,為張家人留一線生機。”
張麒渾身一震,沈菡的話如同一根刺,扎進他的內心。
他看著那些因毒糧慘死的百姓,又想起爺爺平日裡的諄諄教導,心中一陣絞痛:“沈大人,我……我該怎麼做?”
沈菡面上卻不動聲色:“你以張家子孫的身份,去‘回春堂’,就說要為病重的家人尋些珍貴藥材。憑藉你的身份,藥鋪裡那些隱藏的賬本、調配毒藥的記錄,或許能被你找到蛛絲馬跡。”
張麒咬了咬牙,最終重重地點頭。
第二日,張麒踏入“回春堂”,掌櫃得見來的是張家公子,立刻笑臉相迎。
張麒強作鎮定,在藥鋪裡四處轉悠,以檢視藥材品質為由,支開眾人。
終於,在一間隱秘的暗室中,他發現了一本泛黃的賬本,上面詳細記錄著每次毒藥的調配數量、交易物件,甚至還有與張家往來的信件。
當張麒將這些鐵證擺在沈菡面前時,他的雙手還在不住顫抖:“沈菡,真的能救我的家人嗎?其實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沈菡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張公子,你做了一件有利民生的大好事。”
“你果然是在騙我,沈菡,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奢求太多,我只希望陛下能夠讓我們一家團聚,讓我們……死得能夠體面一點。”
沈菡沉默,許久終於點頭答應下來:“好,我會與皇上說。”
有了這些證據,沈菡雷厲風行,立刻集結人馬查封“回春堂”,抓捕相關人等。
面對如山的鐵證,參與投毒的張家爪牙紛紛招供。
根據這些人的口供,沈菡迅速帶人作出解藥,讓中毒的百姓服下,了卻了這裡的荒唐之事。
沈菡帶著證據,押解著犯人,踏上了回朝之路。
京城朝堂上,當她將西北查案的卷宗、罪證一一呈上,滿朝震驚。
皇帝勃然大怒,當即下旨,將張家滿門抄斬,主犯秋後問斬。
畢竟是三朝元老,皇帝答應了沈菡的請求,留給他們一個全屍。
隨著張家勢力的轟然倒塌,沈菡的威名再次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