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倒也不是沒有。
祁照曦垂下眼。
腦海裡閃過的,是山洞裡沈晏那張蒼白如紙的臉。
她當時還傻乎乎以為,他只是在冰河裡泡久了。
全然沒想過,恆江湍急,她身上之所以只有輕傷,是賀明閣擋下的。
可沈晏……
他後腦的暗傷,身上的細傷,沒有一處是假的。
那人分明是強撐著。
撐著一口氣,怕自己倒下了,她一個人在山洞裡害怕。
直到秦捷出現,直到看到皇太后,他才敢放心倒下。
說不觸動,是假的。
耳邊更是不合時宜地響起一句沉悶的宣誓告——
【無論生死,殿下身邊,只能是我】
謝昭昭將她細微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閃過一抹了然。
她端起酒盞,慢悠悠啜了一口青梅酒。
“我瞧著,你對他也不是全然無意。”
“況且,你怕什麼?”
謝昭昭身子前傾:“他要是真成了你的駙馬,還不是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是臣,你是君。”
“沒有你的吩咐,他連你寢殿的門都進不去,更別提……”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吐出兩個字:“侍寢。”
侍寢?
祁照曦倏然眯起眼。
是了。
作為駙馬,好像……確實有這個規矩。
祁照曦突然又憶起今日東宮。
男人只著裡衣微敞,露出緊實胸膛。
往下,是那壁壘分明的腰腹……
線條流暢,充滿力量,是有些惑人……
呸。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祁照曦耳根一熱,狠狠瞪了對面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一眼。
“看我做什麼?”謝昭昭正慢悠悠地夾起花生,迎上她的眼刀,一臉無辜。
“這可不是我胡說,是祖制。”
她將花生丟進嘴裡,嚼得嘎嘣脆:“再說了,這對你不是天大的好事?”
謝昭昭衝她挑了挑眉,笑意狡黠。
“本朝駙馬不得納妾。”
“你考慮考慮。”
沈晏那張清冷禁慾的臉,又一次浮現眼前。
若真成了她的駙馬,他便只能有她一人。
君臣有別,他敬她。
夫妻一體,他忠她。
好像……是挺有道理。
“嗯。”祁照曦點頭,“考慮考慮。”
次日靖遠王與秦老太君進宮了,太后差了人過來喚祁照曦過去。
慈寧宮,皇太后一見祁照曦進了殿,臉上立刻漾開笑意:“曦兒,快過來。”
祁照曦斂眸,視線掃過。
秦老太君與秦捷赫然在座。
她上前幾步,依著宮中儀制,端端正正地行了禮。
“給母后請安,給老太君請安。”
“好孩子,快起來。”
秦老太君先問了她的身子情況,爾後又與皇太后聊了起來。
“原先便覺著這丫頭投緣,不想竟是皇家流落在外的明珠。”
皇太后一把拉過祁照曦的手,讓她緊挨著自己坐下。
兩位長輩聊得熱絡,話題從京中貴女的詩會,又繞到哪家公子新中了舉。
祁照曦安靜地坐在一旁,垂著眼簾,只管聽著,並不插嘴。
抬眸的瞬間,恰好撞進一雙眼眸。
是秦捷。
他眼中似有意外,對她微微頷首。
祁照曦斂了眸光。
皇太后瞧在眼裡,輕輕拍了拍祁照曦的手背。
“哀家與老太君許久未見,總有說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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