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白家人呢?”
沈晏與傅簡堂趕到時,牢裡已是一片人間煉獄。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與穢物混合的惡臭,令人作嘔。
到處都是蜷縮在地、痛苦哀嚎的犯人.
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絕於耳。
更有甚者,已經沒了聲息,被草草蓋上了草蓆。
仵作衝著他搖了頭,衝著那個抱著白冰瑤屍體大哭的女人:“就只餘白夫人還活著。”
沈晏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
“大人!”
牢頭帶著幾個獄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個個面如死灰,抖如篩糠。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啊!”
武湛正臉色鐵青,一腳踹在牢頭肩上:“飯桶!一群飯桶!”
“怎麼回事?說!”
牢頭嚇得魂飛魄散,磕頭如搗蒜。
“大人明鑑!那婦人送飯進來時,我們搜過身的,什麼都沒帶!”
“飯菜……飯菜也驗了!貓吃了沒事,我們自己人也嚐了,都沒事啊!”
“可為何會這樣……”
傅簡堂搖著扇子冷哼:“武大人,本官關照過你,小心點小心點!你當耳旁風是不是?”
武湛一臉陰沉,恨不得將這群廢物就地正法:“那婦人呢?!”
“死……死了!!”
沈晏沒理會這邊的喧譁,徑直走到仵作身邊。
他俯身,隨意掀開一張草蓆,看著那張七竅流血、面目猙獰的臉,眸色沉墨。
“如何?”
仵作站起身,滿臉凝重地搖頭:“劇毒。”
“毒性極烈,侵蝕五臟六腑,致人七竅流血,腹痛而亡。”
他頓了頓:“此毒……下官從未見過,不像是大恆之物。”
沈晏的目光掃過那些仍在地上翻滾呻吟的囚犯:“還有救嗎?”
仵作嘆了口氣。
“有些人喝得少,有些人機靈,喝了立馬就摳喉吐了出來,算是撿回半條命。”
“可毒性霸道,即便不死,身子也毀了。”
他朝著捂著肚子微微顫著身子的人抬了抬下巴,再次搖頭。
“至於那幾個……”
“喝得急,喝得多,神仙難救。”
沈晏的目光從屍體上移開,落在那群瑟瑟發抖的獄卒身上,眼神冰冷如霜。
恰在此時,一名僚屬連滾帶爬地奔了過來。
“大人!”
他撲到武湛跟前,氣喘吁吁。
“查……查到了!那婦人,是李氏,李玉兒!”
“你說是誰?”
傅簡堂手中摺扇“啪”地一合,眯起那雙桃花眼。
僚屬又顫著聲重複了一遍:“李玉兒。”
武湛擰著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傅簡堂倒是比他快一步:“李玉兒?白文德瘋了的原配?”
武湛臉色驟變:“她怎麼混進來的?!”
僚屬被他吼得一哆嗦,聲音細若蚊蚋。
“給了……給了那送飯的老丈幾兩銀子……”
“說是家裡人進去了,想……想進去瞧瞧。”
僚屬的話越說越小聲,武湛心裡的火卻是越燒越旺。
他猛地轉身,一把揪起地上那牢頭的衣襟,幾乎將人提離了地面。
“為何要放她進來?!”
牢頭嚇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身子抖得落葉。
“小……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老丈說婆子病了……女……女兒來幫忙……”
“罷了。”沈晏走了過來,目光平靜地看著暴怒的武湛,“恐平日裡,這種小動作也甚是頻繁。”
傅簡堂搖著扇子,視線涼涼地掃過那抖個不停的牢頭。
“想必,你們從這送飯老丈的身上,也沒少拿銀子罷?”
牢頭身子一僵,眼珠子驚恐地轉了轉。
猛地反應過來,掙開武湛的手,復又重重磕下頭去。
“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
“求大人開恩!求沈大人開恩啊!”
武湛臉色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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