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驚蟄領命而去。
不多時,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進了屋。
官青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一身利落的短打,眼神銳利如鷹。
餘年則穿著一身僕役的青衣,身形瘦削,精神許多。
兩人齊齊行禮。
“殿下。”
祁照曦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免禮。
自從凌家夫婦搬出沈府那座新宅,官青和餘年、餘慶兄弟倆也跟了過來。
官青這人,是沈晏派來的。
如今她貴為崇寧長公主,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大內高手,皇宮禁內,也不是他一個民間護衛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官青便跟在凌家夫婦身邊,守著這處宅子,倒也全了沈晏那份心思。
餘年是真心實意想報恩。
撲通一聲跪在凌永年面前,願籤死契,生生世世為奴為婢。
那架勢,把凌永年嚇了一跳,吹鬍子瞪眼就把人斥了回去。
轉頭就揣著銀子去了官府,硬是給兄弟倆上了正經戶籍,讓他們成了有根的良民。
凌永年瞧著餘慶年紀小,人也機靈,把人送去了附近的學堂唸書。
男孩子總要識幾個字,將來才有出息。
餘年這孩子,安排著跟在府裡新請的管事身邊,學著打理庶務。
他心裡憋著一股勁,什麼活都搶著幹,不過半月,人看著更瘦了,一雙眼睛卻越發明亮有神。
祁照曦抬眸,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二人身上:“有一事,要你們倆去做。”
官青與餘年互視一眼:“殿下儘管吩咐!”
異口同聲,斬釘截鐵。
……
白府書房
“不行!”
白文德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這是規矩!”
他盯著眼前臉色煞白、額上滲汗的年輕人,語氣愈發嚴厲。
“況且你今日膽子也忒大了些,怎敢來我府上?”
賀明閣強忍著身後杖傷傳來的陣陣劇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擺了擺手。
“大人放心,沒人瞧見。”
他氣息不穩:“不過……此事幹系重大,多一人,恐多一份危險……”
他頓了頓,抬眼覷著白文德的神色,聲音壓得更低。
“如今大理寺、京兆府、刑部都盯得緊,下官……下官也是怕他們順藤摸瓜,查到大人頭上來啊!”
白文德唇角幾不可察地一勾。
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小子的想法?
想跳過自己,直接跟北國那條線對上?
呵。
這條線,一開始可是自己親手牽的!
這麼多年的經營,一步步的心血,豈容他人摘了果子?
他不可能放手!
白文德重重嘆了口氣,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腔調。
“你的心思,我也知曉。”
他踱了兩步,手負在身後,一副“我為你著想”的姿態。
“可北國那邊,只認我這張老臉。”
“旁人遞上的訊息,他們一概不認……你也知道。”
賀明閣心中冷哼。
老狐狸!
念頭剛過,身後傷處被扯,他不由“嘶”了一聲,冷汗瞬間冒得更兇了。
白文德瞧著他這副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你受傷了?”
賀明閣咬牙切齒:“還不是拜那個姓凌的……那個崇寧長公主所賜!”
他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
“恩將仇報的賤人!”
“我早晚……噝……早晚收拾了她!”
白文德聞言,卻只是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一個女人罷了。
值得這般失態?
從祁照月到祁照曦,怎麼這小子一雙眼睛就跟長在女人堆裡似的,拔不出來了?
真是沒出息。
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只是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換上了一副勸慰的口吻。
“不過是一個女人。”
“目光要放長遠些。”
“待你我大事一成,這天下什麼樣的女人你得不到?”
賀明閣冷哼一聲,面色猙獰:“就要祁照曦!”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聲音顫抖:“屆時她成了亡國公主,階下之囚!”
“為了活下去,只能在我胯下搖尾乞憐……”
“嘖嘖,那滋味……想想就讓人興奮!”
看著他那一臉藏不住的腌臢樣兒,白文德心裡盡是輕蔑。
蠢貨。
成大事者,豈能耽於女色?
不過,這蠢貨還有用。
他斂去神色,重新掛上虛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