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輦前的雪地上,慧美人衣衫單薄,伏倒的身影在宮燈的映照下,透著一股刻意的悽楚。
簾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閻澈的臉隱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一動不動的女人身上,沒有半點憐惜,只有被阻斷了行程的煩躁。
“李德全。”他的聲音比這風雪還要冷。
“奴才在。”
“把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拖回存菊堂,讓她在院子裡跪著。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她再踏出宮門半步。”
命令乾脆利落,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侍衛們立刻上前,像拖一個麻袋一樣,將“昏死”過去的慧美人架了起來。
許是動作太過粗魯,慧美人的眼睫顫了顫,卻依舊不敢睜開。
閻澈冷哼一聲,放下了簾子:“走。”
龍輦再次啟動,碾過雪地,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
訊息很快傳回了瑤華宮。
安婕妤聽完,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她以為皇上是那些憐香惜玉的主?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伎倆,簡直是自取其辱!”
白若曦慢條斯理地用銀籤挑著燕窩,神色平淡。
慧美人這一步,蠢則蠢矣,卻也暴露了她的絕境。
一個人,只有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用上這等不計後果的法子。
“琳琅,”白若曦放下銀籤,“去查查存菊堂,看看這位慧美人,到底在急什麼。一條狗被逼急了,總是有原因的。”
“是,娘娘。”
夜深人靜,白若曦卻睡得極不安穩。
她又回到了上一世,回到了那個冰冷的雨夜。
腹部的劇痛撕扯著她,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錦被。
閻澈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半分疼惜,只有厭惡和冰冷。
“你這副樣子,真是讓朕噁心。”
他的聲音,他的眼神,化作淬毒的利刃,一刀刀凌遲著她的心。她想抓住他,想問他為什麼,可伸出的手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若曦……”
耳邊傳來一聲輕喚。
白若曦猛地睜開眼,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
“娘娘,您做噩夢了?”春桃端著水盆,一臉擔憂地站在床邊。
窗外天光微亮,原來只是一場夢。
白若曦撐著身子坐起來,接過春桃遞來的溫水漱了口。
夢裡的絕望和刺痛還殘留在四肢百骸,提醒著她那些刻骨銘心的仇恨。
她看向窗外,這一世,她絕不會再任人宰割。
幾日後,便是皇室一年一度的大祭。
天還未亮,整個皇宮便籠罩在一片肅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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