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端起欣婕妤早就備好的熱茶,輕輕吹了吹浮沫。
屋子裡的空氣安靜得可怕。
欣婕妤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一動不動。
她在賭,賭白若曦會接下她這份投名狀。
她深知,自己能有今天,全拜眼前這位昭儀所賜。
在這後宮裡,只有抱緊最粗的大腿,才能活下去。
許久,白若曦才淡淡地開口:“起來吧。”
欣婕妤身體一顫,緩緩抬起頭。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在這後宮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白若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銳利得彷彿能穿透人心,“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小李子這個人,從今往後,就當他已經淹死在湖裡了。”
“是,嬪妾明白。”欣婕妤心中巨石落地,恭敬地應道。
白若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至於慧美人……先別動她。一條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走狗,只會讓她每日活在惶恐與猜疑之中。我倒要看看,一條被追急了的狗,還能跳出什麼花樣來。”
這種未知的折磨,可比直接殺了她,有趣多了。
與此同時,存菊堂內,慧美人正坐立不安。
派出去的侍衛回來覆命,說那個小太監已經墜湖,絕無生還的可能。
可她心裡那塊石頭,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連個屍首都找不到?
不行,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了!白若曦那邊的“病”一日不好,皇帝的怒火就一日懸在她的頭頂。
她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裡正孕育著一個尚未被任何人知曉的秘密。
這是她最後的底牌,也是她唯一的生路。
她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起身換下華服,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素色紗衣,連禦寒的披風都未曾披上,便走出了存菊堂,跪在了通往養心殿的必經之路上。
冰冷的雪花落在她光潔的額頭和纖瘦的肩膀上,很快融化成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她在等,等那個能決定她生死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太監們整齊的腳步聲,明黃色的龍輦由遠及近。
慧美人深吸一口氣,掐準了時機,就在龍輦即將經過她面前時,她身體一軟,直直地向前倒去,“昏死”在冰冷的雪地裡。
“停車!”
龍輦驟然停下,閻澈不耐煩的聲音從簾後傳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