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芬撂下揹簍和手上的鎬頭。
湊上前來拿開他的手瞧瞧具體傷哪兒了。
一瞧才瞧見,被砸破的口子在太陽穴偏額角再往上一點兒,合計著知遠這一路都捂偏了。
知遠還有心思跟她說笑,說道了一通這腦殼咋弄破的,又自嘲:
“那玩意兒砸下來的時候我都沒瞧見,也是幸好沒瞧見了,但凡往臉前偏個三公分,我這眼珠子都得撂那兒。”
“瞎胡說。”楊舒芬因緊張而氣悶地斥責一聲。
這口子是砸開在了陽膽經的目窗穴上了,陽膽經主頭部氣血,若是不好生治好,往後會經常頭風的偏頭疼。
楊舒芬進屋去取出一道黃符,腳步跨出堂屋門時,黃符便憑空燒成了紙灰。
“老君坐洞口,有血不敢流。”
“血公姓邱,血母姓周,不流不流真不流……”
以符灰和生機青葉,直接按在了知遠的破口子上,嘴裡還唸叨著祝由術的符咒。
聽見老孃這麼神神叨叨的,知遠尷尬又語塞。
可等老孃撒開手時,他抬手再一摸,誒,真不流血了?
楊舒芬眯著眼一直凝視他那破口處,直到八卦形癒合紋緩緩完形。
“我昨兒都提醒你了今兒別出門,你……”
不想聽老孃嘮叨的知遠起身回了屋,隨後屋裡就傳來他的驚喜歡呼:
“哎呀媽!你快進來瞧瞧!”
“草兔可算下窩了!下了六個呢!”
楊舒芬都快忘了知遠屋裡還養著兔子,想跟兒子說清楚傷了腦袋是很嚴重,不能這麼不當回事。
可知遠因著兔子下窩,高興地背起揹簍外出打兔子草去了。
走前還用後背跟老孃說晌午想吃大米飯。
謝桂花自從回了孃家之後就不想閒著,一有空就往山上鑽。
以前她很少上山,甚至很少去離家超過一里地。
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很喜歡爬山採挖山貨,瞧見個野花野草都感到稀奇,想弄清楚這些野花野草有沒有啥作用。
累是累了些,但累並快樂著,有事做就沒工夫回頭回顧往事的糟心。
第二趟踩著晌午飯點從山上回家時,謝桂花大老遠就瞧見有仨人正往自家走。
遠看認不出來是誰,但是有些眼熟,一下想不起來。
“大姐!在家嗎!”
是楊有志過來了,而且還是一家三口的過來。
楊舒芬從灶房裡探出頭,見是自己的老弟弟楊有志,她的臉上毫無瞧見孃家親人的驚喜。
孃家對楊舒芬而言,沒有任何美好可言,她對這個弟弟也沒啥感情。
因為……
“今兒知遠來鎮上找我,見我在搬重東西所以來搭把手,結果……嗐!”
“我擔心他的傷可大可小,這不特意過來瞧瞧有沒有事兒。”
“正上班呢特意請假過來的,來得匆忙,也沒能來及拎上東西,大姐別怪罪哈。”
楊有志的嘴唇子上下一碰,說個不停,眼珠子也在到處亂瞅。
說是來瞧瞧建國的,實則是來打探謝家的家底兒是厚是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