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求您撤銷報案吧!我錯了行嗎!求您了!”何花蘭鬼哭狼嚎地衝著楊舒芬求饒:
“念在我跟建國夫妻一場!我還是興興的親媽!看在這份兒上您就撤銷報案吧!”
朱牡丹也破防了,本以為偷挖的是謝家投機倒把倒騰出來的紅薯和洋芋。
現在才在全村的臭罵中得知,那竟真是東村的種兒?
“親家啊,是咱不地道,咱千不該萬不該……該好好相處的。”朱牡丹也嘩啦作響著腳鐐,腆著賠笑臉湊到楊舒芬面前,死乞白賴地乞求討好。
楊舒芬瞧見眼前這倆人,一個跪著的,一個點頭哈腰杵著的。
她的心,一點兒都沒軟和下來。
抬眼看向吳家振,楊舒芬冷酷無情地說道:
“同志,您聽見他們的話了吧?他們鬆口承認種薯和種洋芋就是被他們給偷走的。”
聽見這話的吳家振沒啥反應,因為他經過調查和初步審問,心裡已經有了基本答案。
承認是遲早的,畢竟現在都已經在指認作案現場。
何花蘭則因楊舒芬的話音而如遭雷劈,心底裡湧起一大股絕望。
感覺自己這輩子,完了嗎?
不行……
“媽,您別這樣嘛。”何花蘭哭得梨花帶雨,臉前的土路都溼了一大片。
“你現在哭求,不是因為你知道錯了,而是因為知道自個兒要付出代價了,”楊舒芬依舊冷酷無情:
“原諒你那麼多回,你依舊不安生,看來你只有真經了事兒之後,才能安生下來。”
“明明躲過了初一,非要自個兒來找十五。”
一席話,猶如一盆盆叫人悔悟的冷水,透心涼地潑在何花蘭渾身上下。
此時此刻,她終於意識到後悔了。
可又似乎只有真撞上南牆的那一刻才能徹底醒悟。
楊舒芬頭也不回地領著閨女回家去。
今兒知遠沒有一大清早就出去浪,而是在家做了好些木工活。
打了一個新木籠子,還有倆樹菇箱。
好幾個月無意識地觀察下來,他才發現老孃用的工具都太低效浪費時間。
搗藥的臼子太小了,他特意打了個比磨盤還大的腳踩式槓錘臼子。
腳一踩,搗子就升起,腳一鬆,搗子就自個兒重重地掉下來。
往時一臼子只能搗幾兩,這新槓臼子則能一臼子搗好幾斤甚至十幾斤。
他對自己的傑作表示很滿意。
然後扭頭高高興興的浪去了鎮上。
鎮上的新華書店來了新的高中教材,他早就想買了。
“誒?是知遠啊!”
拎著剛買的教材走出書店時,知遠聽見有人在叫他。
抬眼,咦,原來是小舅的兒子楊偉。
“哎喲,阿偉!好久沒見了!得有五年沒見了吧?”
偶遇老孃的親弟弟的兒子,知遠有點驚喜。
而楊偉也滿臉都是應付的高興,因為他的眼珠子總是被知遠剛買到手的新教材吸引。
大姑家這麼有錢?
新高中教材價值好幾塊錢呢。
這都能一口氣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