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找到?”將同心結緊緊攥在手中,陸定淵抬起頭來。
“我要你娶我,馬上。”
“馬上?”陸定淵有些急了,瞪大了眼睛。
沈枝意也學著他的樣子回瞪回去:“怎麼,難道你不願意嗎?方才還說什麼都聽我的,你的保證期可真短。”
“怎麼會不願意呢?只是……馬上成婚,是不是太趕了些?聘書、聘禮,還有一干事務,我都還沒來得及去準備呢。”
“那又有什麼重要的?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只要有你、有我,那無論在哪,我都會覺得幸福。”
“好,我答應你。”
陸定淵一口應下,看著沈枝意在自己身前蹲下。
他伸手輕輕拂去沈枝意髮間的雪花,用目光細細描摹著她的眉眼,眸中彷彿盛了一汪泉水。
雪花逐漸變小,雪也漸漸停息,只剩下一道車轍伴著一雙腳印,在這條小路上逐漸走遠,走向軍營的方向。
縱使已經這樣應了沈枝意,可陸定淵卻總覺得這樣草草成婚是委屈了她。
雖順了她的意,可心中卻也總惦著這件事。直到隨著最後一波隊伍回了京城,一切終於塵埃落定的時候,心中沒能給沈枝意一個盛大的婚禮的遺憾,在這時又重新悄悄萌出嫩芽來。
只不過這些時日同以往不大一樣。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多半是陸定淵出去忙這忙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而沈枝意像一個守望者一樣,總是等在家中,陪在陸念和明月身邊。
可這次回來,卻彷彿全然調換了角色。
陸定淵因著受傷的緣故,大多數公務都挪到了家中來處理,更是將許多繁雜的事能推便推,一門心思撲在如何替沈枝意補一個婚禮這件事上。
反倒是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沈枝意變得忙了起來。
她的先斬後奏得到了顧淮序的肯定,更是被當做巾幗英雄的角色,出現在京城許多話本子和說書人的口中,就連戲臺上也悄然多出了這樣一位隨夫從軍的女將。
每每聽到這些,沈枝意都被羞得面紅耳赤。
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做了該做的,況且這決定也並非來源於她一人,少不了郭副將的許多潤色。
在她第不知多少次為這件事愁眉苦臉的時候,顧淮序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你這副樣子,知道的是你被眾人傳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捱罵了呢。從沒見過這樣怪的人,被人誇獎也覺得難受。”
“這樣怪的人,你如今不就見到了?”
重逢許多日,沈枝意同顧淮序之間也沒了先前那份生疏,反倒越發像還在寒州的時候那般親近起來。
本就是故交,縱使如今身份有別,可到底有那一份於微末之時便曾有的情分在,到底生疏不到哪裡去。
顧淮序瞧著她這副樣子,也不由得搖了搖頭:“你這嘴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饒人,不過辦事倒是還一樣的利索。”
他拿起手中的奏摺,從頭到尾又細細看了一番,“倒也不是我非要拉著你在這裡,實在是因為有了你的事蹟,民間願意送女子進學堂的父母多了許多。”
“可先前女學並不受重視,能允許平民女子進入的學堂更是少之又少。我這才將你請來,只希望你能替我分憂,將籌辦女學、讓天下女子同男子一樣有書可讀的事擔起來。不過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莫要怪在我的頭上,這是眾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