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樂確信這簪子她從未見過,難怪青柳一早好心來叫自己。
薛明珠擦拭著那支沾泥的簪子。
“人贓俱獲,本夫人不喜歡手腳不乾淨的。”
“奴婢冤枉!”宋長樂瞳孔微縮,“這必是有人栽贓!”
“栽贓?”
薛明珠將簪子隨手一擲,聲音發冷。
“你的意思是,本夫人誣陷你?侯府規矩,偷盜主家財物者,杖斃!”
宋長樂渾身發抖,卻不是因為恐懼,她終於明白了薛明珠眼底那抹愉悅。
薛明珠根本不在乎真相,她只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除掉自己。
“夫人!奴婢冤枉!這簪子……”
“堵上她的嘴。”
薛明珠厭倦地擺擺手。
“吵得我頭疼。”
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把捂住宋長樂的嘴,拖著她往外走。
宋長樂被拖過門檻時,染血的指甲突然摳住門框,在朱漆上留下一道猙獰的抓痕。
好一個寧殺錯不放過,好一個薛明珠!
薛明珠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眉眼間盡是冷漠。
既然侯爺開始回心轉意,自己早晚能懷上,那這些狐媚子,便一個都不該留!
宋長樂被粗使婆子拖至院中,正要按上刑凳。
忽聽“吱呀”一聲,院門洞開,一道低沉嗓音自院門處傳來。
“大清早的,鬧什麼?”
沈昭臨一襲玄色錦袍逆光跨步進門。
婆子們慌忙鬆手,宋長樂跌在青石板上,喉間嗆出一聲悶咳。
薛明珠已換了一副溫婉神色迎上去。
“侯爺怎麼來了?不過是個手腳不乾淨的丫頭,妾身正打算發落……”
話未說完,沈昭臨的朝服還沾著霜氣,指尖卻滾燙地劃過薛明珠耳垂。
“夫人素來心慈,怎的今日動了肝火?”
他抬手拂去薛明珠鬢邊碎髮。
“可是昨夜裡沒歇好?”
“侯爺渾說些什麼……”
男人掌心有練武磨出的繭,蹭得薛明珠一陣戰慄,薛明珠嗔怪地推他,手指已經故意勾住他腰間絛帶。
“院裡見血,總歸不吉。夫人近來,腰肢比前夜軟了許多,可惜昨夜,本侯尚未盡興……”
沈昭臨將人攬進了懷裡,後半句的聲音壓低。
他這話說得含糊,餘光卻不著痕跡斜斜掠過宋長樂跪伏時繃緊的脊線。
薛明珠輕咬唇瓣,顯然沒想到被翻紅浪時,自己竟然因為體力而輸人一截。
“如此,便饒這賤婢一命,侯爺可曾用過早膳?妾身小廚房新做了菜式……”
兩人相攜離去時,宋長樂仍跪伏在地,粗使婆子面面相覷。
“青柳姑娘,這板子?”
“沒聽夫人說留她一命?”
青柳冷笑,突然彎腰揪住宋長樂頭髮。
“但日後不許在夫人跟前伺候!”
宋長樂乖巧的點了點頭,實則眸底泛起精光。
薛明珠很快就會再啟用自己,最遲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