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臉色驟變,手中的湯勺抖了抖,“噹啷”一聲輕撞在了瓷白碗邊。
薛明珠原本閉目聞言倏地睜眼,目光中帶著打量看向青柳。
“你胡說什麼!”
青柳放下小碗,高聲喊冤。
“夫人明鑑!這賤婢血口噴人——”
宋長樂不等她說完,便截斷了話頭低低笑了一聲。
“是不是胡說,青柳姐姐心裡清楚。奴婢一心求著自由身,萬萬不敢耽誤了夫人的大事,這掐痕難道是奴婢自己掐的不成?”
青柳身子微微發顫,下意識看向薛明珠。
薛明珠緩緩坐直了身子,眼底寒意森然。
宋長樂入府就是暗中代替延嗣,青柳作為自己的心腹對這點心知肚明,她若真動了手……
“夫人!”
青柳“撲通”跪地,舉著四根手指發誓。
“奴婢昨兒壓她前來頂替,手上確實失了力道,但痕跡早該消了。奴婢跟著您從中書令府過來,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是這賤婢挑撥離間!”
宋長樂垂眸不語,唇角卻微微勾起。
這就打上感情牌了?殊不知,青柳越慌,便越顯得心虛。
薛明珠盯著青柳看了半晌,忽然輕笑一聲。
“起來吧,”她伸手虛扶了一下,語氣柔和,“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自然信你。”
青柳如蒙大赦,剛要鬆口氣,卻聽薛明珠又道。
“不過……你做事失了分寸,該罰,過去一併站著!”
一視同仁後,薛明珠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案,目光看向宋長樂。
“至於你,攀咬本夫人身邊的人,拖下去,先賞五十板子,再關進柴房。”
宋長樂瞳孔微縮,五十板子哪裡還有命在?薛明珠這是要清算昨兒的折辱!
兩個婆子立刻上前拽她,宋長樂卻猛地掙開,跪地磕頭。
“夫人饒命,奴婢的月事不過這七日光景,若是不曾懷上再處置不遲!”
薛明珠眯了眯眼,她早聽聞過這賤婢是個易孕的體質若是一舉懷胎,倒也省的再大費周章去尋人。
而且下一個,未必就有這麼乖順的。
青柳見狀,厲聲道:“你伺候侯爺才幾回敢在這裡誆騙夫人!”
“夠了。”
薛明珠撫了撫隱隱作痛的小腹,冷冷打斷。
“板子免了,本夫人便再留你七日的小命,準備梳妝吧!”
內室,菱花銅鏡前。
宋長樂的手稍作停頓,她沒有拿起將薛明珠妝奩裡的螺子黛,反而是挑了更暗的黛青色。
青柳在一旁眼睛死死的盯著宋長樂的一舉一動。
夫人自負敢用這個賤婢,但她不相信這個外來的丫鬟會那麼心大。
面對前一刻還要打殺的人,後一秒就會盡心盡力的服侍了?
“大膽賤婢,你故意用這個顏色是想讓夫人在姨娘面前出醜嗎?”
面對青柳的發難,宋長樂眉毛都不曾抬一下,描眉的手更是四平八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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