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樂的嗓子也不舒服?
她死死盯著宋長樂的臉龐,那雪肌膏已漸漸被肌膚吸收,看不出任何異樣。
可宋長樂方才的話,卻像一根刺,狠狠扎進她心裡。
薛明珠是不是在藥裡動了手腳?
待宋長樂走後,林婉淑立刻讓巧兒取來清水,狠狠擦淨臉上的藥膏。
“姨娘,這雪肌膏會不會真有問題?奴婢瞧見香蘭提著川貝枇杷膏呢。”
巧兒捧著軟巾站在一旁,低聲道。
林婉淑翻出自己從孃家帶來的養容霜,小心翼翼地塗上。
聽見巧兒的話,指尖動作頓了頓。
川貝枇杷膏?那是潤嗓的良藥。
她冷笑一聲。
“到底有沒有問題,停藥不就知道了?薛明珠要是真敢在侯爺眼皮子底下作妖,狐狸尾巴可要藏好了!”
出了丹桂院,宋長樂帶著香蘭朝落花塢走去。
剛轉過迴廊,便被一道翠色身影攔住了去路。
青柳目光輕飄飄地掠過香蘭手中的食盒,唇角含著三分笑。
“宋姨娘,夫人正巧要尋您說話呢。”
宋長樂指尖微微收緊,面上卻浮起溫順的笑意。
“青柳姐姐來得巧,我正要去給夫人回話。”
看青柳鬢角的細汗,只怕已等候多時,薛明珠果然在盯著!
蘭芳院內,薛明珠正倚在窗邊,手裡的銀製香著輕輕撥弄著鎏金香爐裡的香灰。
見宋長樂進來,她頭也未抬,只淡淡道。
“林姨娘的臉如何了?”
宋長樂福身行禮,嗓音輕柔。
“回夫人,林姐姐的傷……似乎好得慢了些。”
薛明珠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頓。
“哦?”
她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御賜的雪肌膏,倒養出個嬌貴人了?”
宋長樂低眉順目。
“許是林姐姐體質特殊,妾身瞧著,她這兩日似乎……”她頓了頓,像是斟酌用詞。
“似乎格外謹慎,連窗子都不敢開,生怕見了風。”
薛明珠眸光微閃,忽然話鋒一轉。
“她嗓子可好?”
宋長樂眼睫輕顫,眸中浮起一層困惑。
“林姐姐嗓子?妾身去時,還聽她與巧兒說笑,想來沒有什麼不適。”
薛明珠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誠懇的臉上,又掃向香蘭手中的食盒。
“這是?”
宋長樂輕咳了兩聲,連忙以帕掩唇,退後兩步解釋道。
“妾身這兩日來回走動,似乎受了些風,嗓子幹癢得厲害。”
香著在香爐邊緣輕輕一叩,發出細微的脆響。
薛明珠眼底暗流湧動。
以林婉淑謹慎的個性大抵是找了宋長樂這個眼皮子淺的試藥。
可宋長樂中了招,林婉淑反倒沒事?
是那賤人發現了什麼?
她忽然輕笑一聲,語氣溫和。
“你既是替本夫人奔波,也不好厚此薄彼。”
她轉頭吩咐道。
“青柳,去取兩盒上好的川貝來,給宋姨娘帶回去。”
宋長樂面露赧然。
“妾身身份低微,怎配的起……”
薛明珠輕抬手腕打斷她。
“不必推辭,本夫人向來公正。這川貝最是潤喉,可要好好用著……”
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莫要像有些人,糟蹋了好東西。”
待宋長樂告退後,薛明珠臉上的笑意驟然冷了下來。
“去查查,這兩日丹桂院可有什麼異常。”
她盯著香爐裡將熄未熄的香灰,聲音森冷。
“尤其是……林婉淑可曾私下請過府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