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連忙上前攙扶,薛明珠這才注意到她臉色蒼白,眼下泛著淡淡的青影。
“你怎麼了?”
薛明珠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卻也有幾分探究。
薛明蕙勉強站穩,低聲道。
“前些日子母親染了風寒,妹妹日夜侍奉,自己也受了些寒……不礙事的,回去歇兩日便好。”
她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褪色的平安符,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欲言又止。
薛明珠眼尖,瞥見那符上繡著“永寧安康”四字,正是薛家祖廟的樣式。
“這是什麼?”
她問。
薛明蕙似是被嚇了一跳,慌忙將符攥緊,卻又緩緩鬆開,低聲道。
“是母親前些日子去寺裡求的,說是保佑姐姐平安。只是她拉不下臉親自送來,便讓妹妹轉交……”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
“母親說,這符需在佛前供奉七日,日日誦經,方能靈驗。妹妹本想今日送來就回去的,可方才聽下人們議論,說姐姐近日睡不安穩……”
她抬眸,眼中含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怯意。
“姐姐若不信這些,就當妹妹多嘴了。”
薛明珠盯著那平安符,心中翻湧。
母親……果然還惦記著她?
她出嫁後,嫌少歸寧,與孃家也不似從前親近。
如今聽到母親暗中為她祈福,心中竟有些酸澀。
可轉念一想——母親為何不親自派人來?為何偏讓這個庶女傳話?
她冷笑一聲。
“母親倒是有心,只是這符既是你帶來的,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個兒弄的玩意兒?”
薛明蕙聞言,眼眶微紅,卻仍溫順地低下頭。
“姐姐若不信,妹妹這就帶回去,絕不叫姐姐為難。”
她作勢要收起平安符,手指卻微微發抖,像是受了委屈卻不敢爭辯。
薛明珠盯著她,忽然道。
“慢著。”
她伸手拿過那符,指尖觸到粗糙的布料,確實是薛家祖廟的樣式。
她心中動搖,卻又拉不下面子,只冷聲道。
“既然要供奉七日,你難不成還想賴在我這兒?”
薛明蕙立刻搖頭,惶恐道。
“妹妹不敢!只是……這符需得每日誦經祈福,若姐姐不嫌棄,妹妹願意每日來侯府一趟,誦完經便走,絕不打擾姐姐……”
她說著,又輕咳兩聲,身形微晃,像是隨時會倒下。
薛明珠看著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心中嗤笑,卻也覺得讓她每日來回奔波,反倒顯得侯府刻薄。
於是她懶懶擺手。
“罷了,你這樣子,出去倒像是我苛待了你。西廂房還空著,你暫且住下,把這勞什子的符供完了再走。”
薛明蕙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暗芒,面上卻仍是感激涕零的模樣,深深一拜。
“多謝姐姐體恤,妹妹……定不會給姐姐添麻煩。”
薛明蕙住進西廂房後,果真在偏廳設了一方小佛堂。
推開雕花木門,便見一尊半人高的白瓷觀音像靜立佛龕之中。
觀音像慈目低垂,手執淨瓶,通體瑩潤如雪。
龕前供著三盞長明燈,焰心幽微,映得觀音面容似悲似憫。
薛明蕙每日晨昏定省,誦經祈福,極是虔誠。
青柳奉薛明珠之命,時不時去瞧上一眼,回來便稟報道。
“二小姐倒真是規矩,除了用膳,幾乎不出房門。今兒奴婢瞧見她在抄《妙法蓮華經》,那蠅頭小楷寫得比廟裡師父還工整。”
薛明珠輕哼一聲。
“裝模作樣。”
可心裡卻莫名有些動搖——若母親真為她求了符,那這庶女倒也算盡了心。
直到第三日傍晚,青柳匆匆回來,神色古怪。
“夫人,奴婢方才去送茶,見二小姐在佛堂裡……似乎在藏什麼東西。”
薛明珠眉頭一皺。
“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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