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城官道上塵土飛揚。
沈昭臨勒住韁繩,眉頭緊鎖。
方才茶肆歇腳時,那些閒言碎語直往耳朵裡鑽。
“聽說永寧侯府的林姨娘臉都毀了”
“主母帶人去上香,結果……”
“那傷怕是見不得人了……”
玄奕見主子神色不對,低聲問道。
“侯爺?可是直接回府?”
沈昭臨一甩馬鞭,沉聲道。
“去大合寺!”
馬蹄聲急,驚起路畔雀影紛飛。
他必須親眼看看事發現場。
林婉淑入府兩年,雖說恃寵而驕了些,但性子一貫溫婉,不是愛惹事的。
更何況佛門淨地遭襲,絕不會是意外。
大合寺後山的求子樹下,沈昭臨負手而立。
濃密的樹冠間,幾隻山雀正在枝頭跳躍,發出細碎的鳴叫。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樹幹上。
五道新鮮的抓痕縱橫交錯,高度正與女子面容齊平。
他抬頭望向枝椏間蹦跳的山雀。
若真是野貓上樹,為何不撲這些更容易得手的獵物。
偏偏要襲擊人臉?
“侯爺。”
玄奕步履匆匆,衣襬上還沾著未拂淨的香灰,顯然剛從大殿內查探出來。
他低聲道。
“屬下已將大殿內外仔細查驗過,當日女眷所接觸的香線、供果皆無異樣。”
他略一停頓,聲音壓得更低。
“只是……那殿內的蒲團,似乎並非舊物,而是新換的。”
沈昭臨眉頭微皺時,一聲蒼老的聲音自石徑傳來。
“阿彌陀佛。”
灰袍住持手持念珠,山風掀起他褪色的袈裟。
“侯爺可是在尋那日傷人的黑貓?”
主持溝壑縱橫的臉上浮起苦笑。
“寺中狸奴皆系三花,從無純黑之輩。”
沈昭臨目光如電,直截了當問道。
“當日蒲團可還留著?”
住持聞言,手中念珠微微一頓,合掌道。
“薛夫人臨走時特意囑咐,說是舊蒲團被香火灼破有失體統,特意捐了新的替換。老衲見她誠心禮佛,便未推辭……”
沈昭臨眸色一沉,香火灼破?更換蒲團?偏偏都在林婉淑出事當日?
正待追問,忽聽腳邊傳來窸窣聲響。
低頭看去,一隻三花幼崽不知何時湊到樹根處,正用前爪拼命刨著泥土。
那貓兒不過巴掌大小,卻刨得格外賣力,白絨絨的毛爪間忽地閃過一抹暗紅。
沈昭臨俯身拾起,竟是一截髒汙的紅繩。
更奇的是,那幼貓見他拾起紅繩,頓時弓背炸毛。
琥珀色的貓眼瞪得滾圓,竟衝他呲出細小的乳牙。
同一時間,蘭芳院內,薛明珠聽聞市井流言,在房中來回踱步。
“賤人!竟敢壞我名聲!”
她胸口劇烈起伏,轉向青柳厲聲道。
“去告訴門房,林氏回來直接押來見我!”
青柳戰戰兢兢道。
“夫人,侯爺回京這個點理應回府了。奴婢派人去打聽,聽說直奔大合寺去了……”
薛明珠腳步猛然頓住。
那日佈置雖算周密,可侯爺心細如髮,若被查出蛛絲馬跡……
“叫人把那黑貓和馴貓人處理了!”
她突然起身。
“我親自去迎侯爺回府!”
暮色漸沉,天際最後一抹金紅被青灰吞噬時,馬蹄聲碎地停在侯府門前。
薛明珠早已候在府門前,見駿馬揚蹄止步,連忙迎上前去。
她唇邊噙著溫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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