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一路辛……”
話音未落,沈昭臨已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往裡走:“林姨娘的臉,是怎麼回事?”
薛明珠眼圈一紅,小跑著追上來,繡鞋在門檻處絆了個踉蹌。
“妾身也不知那野貓從何而來,當時場面混亂,妾身已經命人全力救治林妹妹了……”
她伸手想拽丈夫的衣袖,卻被一道寒光釘在原地。
沈昭臨突然轉身,目光銳利如刀。
“是嗎?那為何滿京城都在傳,你故意設計毀她容貌?”
薛明珠身子一顫,淚珠滾落:“侯爺明鑑,妾身怎會做這種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侯爺回來了?”遊廊轉角處,一道月白身影驀地停住腳步。
林婉淑戴著面紗,懷裡抱著青瓷藥罐的巧兒險些撞上她的後背。
面紗被風掀起一角,那道猙獰傷口若隱若現。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慌忙側過臉去,手指發抖地按緊面紗,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沈昭臨劍眉微蹙,“躲什麼?”
那抹月白身影倏然僵住。
面紗邊緣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起伏。
她始終側著身子,彷彿要將自己藏進廊柱的陰影裡。
“妾身只是,只是怕這傷好不了,日後沒法伺候侯爺了……”
沈昭臨大步上前,手指已經觸到面紗邊緣。
“府中不缺良藥,讓我看看。”
面紗滑落的瞬間,那道傷疤赫然入目。
林婉淑低垂著眼眸,咬緊的唇瓣微微發顫。
“妾身容貌已毀,求侯爺允妾身搬去偏院……”
沈昭臨眸光微冷,沉聲道。
“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道來。”
林婉淑似是猶豫,最終輕扯他的袖角。
“侯爺,那貓…妾身懷疑是有人豢養的。”
她示意巧兒呈上證據。
“這些是從馬車踏板上、蒲團裡找到的藥粉,還有……”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
“那黑貓,根本不是大合寺養的。”
沈昭臨翻看著證據,臉色難看。
餘光卻瞥見站在角落的宋長樂神色平靜得反常,既無驚訝也無懼色,只是安靜地觀察著眾人反應。
“大合寺的僧人良善,香客也習慣投餵。”
薛明珠柔聲打圓場。
“指不定是哪來乞食的野貓發了狂……”
沈昭臨拎出那節紅繩。
“本侯已派人查驗,上面有引獸粉。”
薛明珠臉色微白,突然指向站在一旁的宋長樂。
“是她陷害我!那日她故意與林姨娘換馬車,馬車踏板的引獸粉指不定……”
宋長樂被這一指嚇得後退一步,慌忙跪下行禮。
“侯爺、夫人明鑑,妾身怎敢做這等事?那日是林姐姐體桖我病弱,主動要換馬車的,更何況……”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沈昭臨。
“林姐姐所乘馬車有車軸抹油,同樣不安全,車伕可以作證。”
沈昭臨目光一厲:“車軸抹油?”
宋長樂惶恐地看了眼薛明珠又迅速低頭,手指緊緊絞著帕子。
“妾身…妾身不該多嘴……”
這細微動作看似是畏懼主母,實則將眾人注意力引向了車軸疑點。
沈昭臨沉聲:“說!”
宋長樂聲音輕柔。
“那日上車前,妾身發現車軸被人抹了油。本以為是車伕為減顛簸……”
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昭臨臉色越來越沉,拂袖準備離開。
“薛氏禁足一月,中饋暫由……”
話音未落,薛明珠身子一軟,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青柳驚慌失措的將人扶住。
“侯爺!夫人暈倒了!”
林婉淑暗自咬牙,這場戲演的真是時候,再晚些中饋指不定就落到自己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