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臨眉頭一皺,大步折返,指尖探向鼻息。
“都散開。”
他一把抱起薛明珠,往蘭芳院去。
“玄奕,去請府醫。”
林婉淑愣了愣,那蒼白的唇色做不得假,薛明珠竟真暈了過去。
她不甘心方才的中饋之爭才起了個頭,急忙跟上去,提著裙角快步追上沈昭臨。
到了蘭芳院,沈昭臨將薛明珠輕輕放在床榻上。
青柳連忙擰了溼帕子敷在她額頭上。
醫女提著藥箱匆匆趕來,搭脈的手指忽然一顫,抬眼正對上青柳威脅的目光。
她哪裡敢提寒氣傷身的事,只得嚥下真實診斷,斟酌道。
“侯爺,夫人這是氣血兩虛,加上情緒波動,一時昏厥。需靜養調理,切莫再受刺激。”
沈昭臨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薛明珠蒼白的臉上,神色複雜。
林婉淑站在一旁,看著沈昭臨的神情,心中妒火更盛。
“侯爺,夫人身子要緊,可府中事務也不能耽擱,不如……”
她聲音輕柔,帶著幾分試探。
沈昭臨眯眼,似在思量。
青柳猛地抬頭,眼中燃著兩簇怒火。
“林姨娘若真為夫人著想,此刻便不該再生事端!夫人為了侯府上下,日日操持到三更天。”
她頓了頓,聲音哽咽。
“遠的不說,落花塢的碧蓮在瓜果裡摻寒石散那事,夫人連著三日不曾閤眼……”
“寒石散?”沈昭臨轉身,“怎麼回事?”
青柳撲通跪下。
“侯爺明鑑,那日是林姨娘送了一筐瓜果給宋姨娘,誰知裡面竟摻了寒石散。夫人怕事情鬧大影響侯府聲譽,才暗中查辦……”
林婉淑反駁。
“青柳姑娘這話好笑,瓜是我送的,可經手的人是誰?落花塢的丫鬟,不都是夫人撥去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宋長樂。
“又或者,是有人借刀殺人呢?”
宋長樂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輕聲道。
“都是妾身愚鈍,林姐姐待我向來親厚,夫人更是寬仁。許是妾身福薄,平白招了底下丫鬟眼紅……”
她眼眶微紅,一副後怕模樣。
沈昭臨站在榻前,目光在三個女人之間遊移。
林婉淑眼中含淚卻暗藏算計。
薛明珠暈厥前也言行可疑。
最平靜的要數,宋長樂。
這三個女人,究竟誰在演戲?
醫女得了青柳的眼色,硬著頭皮開口強調。
“諸位姨娘,夫人需要靜養月餘……”
沈昭臨抬手。
“都下去吧。”
林婉淑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卻不敢再多言,只得默默轉身離去。
宋長樂垂首緊跟,餘光卻將林婉淑不甘的眼神盡收眼底。
屋內,薛明珠悠悠轉醒,看到沈昭臨坐在床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侯爺……”她聲音虛弱。
沈昭臨淡淡道。
“府中接連出事,你這個主母確實當得辛苦。既然身體不適,就好好休息。中饋之事,等你好了再說。”
薛明珠藏在錦被下的手死死攥住床單。
侯爺竟真的考慮過奪她掌家權!
她垂下眼簾掩飾恨意,聲音卻越發虛弱。
“妾身,謹遵侯爺吩咐……”
戌時三刻,沈昭臨踏入落花塢。
院內出奇地安靜,樹下一道單薄身影正蹲在簡易爐灶前,灶上藥罐吐著嫋嫋白煙。
宋長樂笨拙地撥弄柴火,被突然襲來的濃煙嗆得偏頭咳嗽。
她倉促用袖子抹淚,抬頭卻撞進一雙冷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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