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樂只覺眼前一花,溫芷柔的身子已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這一摔若是傷到了腹中胎兒……
她來不及多想,本能地撲上前去,雙臂小心護住溫芷柔的腰肢。
“砰!”一聲悶響,兩人重重摔在地上。
宋長樂只覺得後背狠狠撞上堅硬的地磚,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她強忍著火辣辣的痛感,第一反應卻是伸手去摸溫芷柔的腹部。
還好,應該沒有撞到要害...
“娘娘!”
玉棠尖叫著撲過來,聲音裡滿是驚恐。
薛明珠臉色煞白,指尖還保持著推搡的姿勢僵在半空。
她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辯解什麼,卻被殿門處驟然湧入的人群打斷了。
“怎麼回事?”
皇帝威嚴的聲音從殿門處傳來,身後跟著蹙眉的沈昭臨和一臉看熱鬧的白無赦。
殿內一片狼藉。
溫芷柔倒在宋長樂懷中,髮髻散亂。
宋長樂則躺在地上,面色因高熱和疼痛而泛紅。
唯一站著的薛明珠此刻面色僵硬,顯得格外突兀。
“陛下!”
薛明珠率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腦海中卻飛速盤算著。
月份尚小的婕妤,醉酒的側室,多麼順理成章的意外。
眾人定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一場意外。
“臣婦方才正與婕妤娘娘說話,娘娘突然就說頭暈,臣婦正要攙扶,誰知宋氏突然衝過來……”
她故意欲言又止,讓眾人注意力聚焦在宋長樂抱著溫芷柔的姿勢上。
這場景,怎麼看都像是宋長樂魯莽所致。
“胡說!”
玉棠扶起驚魂未定的溫芷柔在軟榻上坐好後,立刻厲聲打斷。
她轉身跪在皇帝面前連連叩首。
“陛下明鑑,奴婢親眼看見永寧侯夫人推了娘娘!若非宋側夫人捨身相護,龍嗣只怕......”
她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哽咽。
皇帝面色陰沉,目光在薛明珠和玉棠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落在溫芷柔恍惚的臉上。
他幾步走到軟榻前坐下,握住溫芷柔顫抖的手指。
“愛妃可有不適?”
溫芷柔仍故意放空眼神,彷彿未聞。
皇帝眉頭微蹙,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嗓音沉了幾分。
“芷柔?”
這一聲似驚雷入耳,溫芷柔心知時機已到,這才猛地一顫,渙散的眸光漸漸凝聚。
待看清眼前人,她眼眶倏地紅了,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
“陛下……”
她喉間溢位一聲嗚咽,整個人撲進皇帝懷中,十指死死揪住龍袍。
“臣妾差點……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她仰起蒼白的臉,淚眼婆娑中透著驚惶。
“臣妾與明珠姐姐素來交好...沒想到,她竟狠心至此!”
殿內霎時死寂。
白無赦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沈昭臨,心中暗忖:永寧侯府這齣好戲,不看白不看。若能借此機會打壓沈昭臨,豈不更妙?
薛明珠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顫。
“陛下明鑑!臣婦與婕妤娘娘自幼相識,交情甚篤。多年情誼,臣婦怎會起歹心?更何況娘娘腹中懷的是龍裔,臣婦縱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她重重叩首,金鑲玉步搖砸在地上,發出聲聲脆響。
忽地轉向宋長樂,厲聲道。
“倒是宋氏,她與娘娘不過片面之緣,今日又醉酒失態,衝撞了娘娘也不自知。”
宋長樂剛從地上撐起身子跪好,聞言輕咳了兩聲,嗓音細弱地回道。
“妾身酒後乏力,待稍稍清醒時,正巧看見婕妤娘娘身形不穩。至於先前發生了何事,妾身實在不知。如今夫人這般指責,妾身當真是百口莫辯。”
沈昭臨站在皇帝身後,目光落在宋長樂凌亂的衣襟和頸間殘留的藥漬上,突然開了口。
“宋氏席間確有貪杯,但她素來謹慎,不會做出衝撞貴人之事。”
薛明珠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竟當眾維護這個賤婢!
皇帝的目光在夫妻二人之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溫芷柔身上。
“愛妃可好些了?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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