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廟的香火素來鼎盛,恰逢觀音誕辰更是香客盈門。
廟前的山腳下,侯府下人手腳麻利地搭起一排長長的粥棚。
宋長樂一襲素衣立於粥棚前,手持木勺,正仔細地為排隊的流民盛粥。
“大娘慢些喝,小心燙著。“
她將熱氣騰騰的粥碗遞到一位佝僂老婦手中,眉眼間盡是溫柔。
老婦顫巍巍接過,佈滿皺紋的眼角泛起淚花:“多謝夫人,您真是活菩薩....”
宋長樂輕輕搖了搖頭。
“活菩薩可不敢當,不過是盡些綿薄之力。老人家慢用,那邊還有禦寒的衣物。”
站在粥棚角落的張婆子臉色陰沉。
她是薛明珠派來監視的眼線,此刻見風頭全被宋長樂搶去,急忙擠到前面,聲音洪亮。
“大家別光謝側夫人,這是我們侯府主母薛夫人的意思!咱們夫人最是心善,特意囑咐要多放米少摻水!”
她邊說邊搶過宋長樂手中的粥勺,動作粗魯地舀起一大勺。
“來來來,都排好隊!”
滾燙的粥水濺到前排孩童手上,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宋長樂連忙取出帕子,蹲身為孩子擦拭。
“燙著了吧?香蘭,去取些清涼膏來。”
她聲音輕柔,與張婆子的粗聲大氣形成鮮明對比。
百姓們交換著眼色,竊竊私語。
“到底是宋夫人心細......”
“聽說她為了救侯爺落了病根,還親自來施粥......”
張婆子臉色鐵青,正要發作,宋長樂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
香蘭在一旁緊張地扶著她的手臂。
“主子,您身子還沒好全,風口站久了又要頭疼的。”
宋長樂虛弱地點點頭,朝眾人歉然一笑。
“嬤嬤說得是。這粥棚全賴夫人支援,妾身不過是代夫人走一趟罷了。”
她說著,身形忽然晃了晃。
香蘭立刻驚呼:“主子!”
宋長樂虛弱地擺擺手。
“不礙事...只是有些頭暈。香蘭,扶我去廟裡上柱香吧,順便歇歇腳。”
她步履蹣跚地往廟裡走,百姓們自發讓出一條路,眼中滿是憐惜。
“病成這樣還來行善......”
“侯府有這樣的側夫人,真是積德了!”
張婆子氣得直跺腳,卻無可奈何,只能把怒氣撒在粥桶上,攪得粥水四濺。
觀音廟偏殿香菸繚繞。
宋長樂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看似虔誠地閉目祈禱,實則眼角餘光不時掃向殿門方向。
溫芷柔留下的長命鎖上只刻了地點和日期,並未寫明具體時辰。
不過永寧侯府施粥一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她若真有心赴約,今日定會派人前來......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面孔果然換了一身尋常女子的打扮進來參拜。
“香蘭,我有些乏了,去問問廟裡可有清淨的齋房能歇息片刻。”宋長樂輕聲吩咐。
齋房清幽簡樸,窗邊小几上供著一枝白菊。
宋長樂剛坐下,門簾一挑,玉棠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給側夫人道喜了!”
玉棠福身行禮,眼角眉梢俱是殷勤。
“不過月餘未見,聽說永寧侯抬了您做側室,奴婢聽著都替您歡喜。”
宋長樂上前虛扶一把,態度謙和。
“玉棠姑姑言重了,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罷了。”
見宋長樂並未因先前暗中試探之事介懷,玉棠暗自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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