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晝醒來時,電影已經散場了,觀眾正在有序離開影廳。
小冷秋和小鐘鈴都坐在坐位上沒有動,應該是在等他睡醒,鍾銀則是一臉生無可戀地靠在座椅上,舉目望天,眼神空洞,像是對人生失去了希望。
韓晝被嚇了一跳,立馬清醒了幾分,連忙問道:“銀姐,你怎麼了?”
他剛剛不小心吞食了安眠藥,是真真切切的睡著了,並不知道中途發生了什麼,要不是有心事,他都不可能那麼快醒過來。
他的視線落在鍾銀右手邊的座位上,只見小依夏已然不見了蹤影,想來是按照之前約定好的那樣,到樓下等待了。
“悲劇。”
見他醒來,鍾銀依然是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嘆息一聲道,“你猜對了,這部電影的結局果然是悲劇,男女主最後沒能在一起。”
“啊?”韓晝面露茫然。
銀姐的共情能力這麼強嗎?就因為電影的結局是個悲劇,居然難受成這個樣子,眼睛裡都快沒有光了。
他正要吐槽,忽然想起了正事——
對了,那幾個堵門的,得先讓小冷秋出去把她們打發了……
“不用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鍾銀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搖頭嘆道,“已經遲了,我的清白全毀了。”
見韓晝面露錯愕,一旁的小冷秋輕聲解釋道:“剛剛那幾個姐姐又進來了,看到你和鍾銀姐姐睡在一起了。”
什麼?
還是被看到了嗎?
難怪銀姐會消沉成這樣……
韓晝神色微凝,一時也無暇去想這句“睡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幾人的身影,於是問道:“她們人呢?”
“在門口。”
鍾銀按了按太陽穴,發愁道,“她們應該在等我們出去。”
影廳裡太黑看不清,那些傢伙一定想近距離看看自己的這個“男朋友”長什麼樣,然後像八卦記者一樣圍上來問東問西,最後在週一召開新聞釋出會,將這些事傳得人盡皆知。
“我知道了。”
韓晝點點頭,忽然站起身,神色凝重,“放心吧銀姐,我會讓她們閉嘴的。”
他語氣冷冽,嚇得鍾銀還以為他打算出去殺人滅口,一時面露緊張,連忙緊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要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
韓晝淡淡一笑,“當然是跟她們講講道理,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然後拜託她們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就……就只是講道理?”
鍾銀有些擔心,遲疑道,“但你打算怎麼解釋?”
她被這傢伙強吻可是切實發生過的事,當時那麼多人看著呢,這可不是否認就能揭過去的,這傢伙拿什麼解釋?
不過說實話,她倒是很想聽聽這傢伙會怎麼解釋。
韓晝斟酌片刻,似乎也覺得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於是搖頭道:“那就不解釋,但我保證可以讓她們不亂說話。”
“你該不會越描越黑吧?”
鍾銀面露憂色,生怕這傢伙不知道輕重,又說出諸如“未婚先孕”之類的驚天言論。
“不會的,你們在這等我幾分鐘,我去去就回。”
韓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重新戴好口罩和鴨舌帽,隨後便離開了影廳。
他不知道那幾個女生好不好說話,但如果她們實在不肯配合,那他也只能用出那一招了。
雖然韓晝表現得信心十足,但鍾銀還是不太放心,猶豫片刻,忍不住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影廳門口走去,小冷秋和小鐘鈴則是默默跟在她身後。
鍾銀不敢靠得太近,免得自己的出現影響韓晝發揮,由於隔著還有一段距離,她只能模模糊糊聽見幾句話,什麼“開門見山”,“坦誠相待”,以及一句“同學,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人知道吧”之類的話。
在那之後就是一陣格外慌亂的驚呼聲,有人似乎還哭了,抽泣了兩聲,哭哭唧唧說了一句“你怎麼欺負人”。
欺負人?
鍾銀猛地瞪大眼睛。
這臭混蛋真強吻王穎她們了?
不然她們為什麼要哭,又為什麼要說他欺負人?
這傢伙就是這樣講道理的?
“你這混……”
她火冒三丈,當即衝出影廳,正要出聲,就看見那傢伙正雙手合十,站在王穎三人面前不斷鞠躬陪笑,像是在苦苦懇求什麼,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頓時心裡一軟,莫名生出幾分酸澀。
眼看眾人都沒發現自己,她趕忙又縮了回去,隔著牆偷聽。
“沒錯,我是為了省電影票的錢求著銀姐陪我過來的。”
“情人節?對對對,我就是看今天是情人節,所以才找了個藉口邀請她看電影。”
“我是對她有意思,但她對我真的沒有半點想法,我也什麼都沒做過,你們之前肯定是看錯了。”
“總之拜託你們了,銀姐不能平白無故擔上這種名聲,她怎麼樣倒是無所謂,但要是被她家裡人知道,我就死定了!”
“……”
原來這傢伙是這麼講道理的……
鍾銀聽得目瞪口呆,韓晝竟是將所有的鍋都扣在了他自己的頭上,最後一句話顯然是故意為之,為了招致王穎等人的反感。
而王穎等人果然上當,或許是打心底認為這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自私傢伙,當即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表示她們會對今天的事情保密,隨後便匆忙離開了。
當然,她們態度不好或許也和韓晝之前的“欺負人”有關。
一時之間,鍾銀又是感動又是無奈,還以為這傢伙有什麼妙計呢,她是要清白沒錯,可你也不用把自己描得那麼黑吧?
等到王穎等人離去,她這才走出影廳,就見韓晝剛好看了過來,笑著說道:“放心吧,已經解決了。”
“我都聽到了。”
鍾銀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你確定你這樣說她們就會對今天的事情保密嗎?”
“我確定。”韓晝篤定道。
經過短暫的交談,他意識到這三個女生並不是好講道理的型別,於是用“問必有愧”挖出了其中一人的秘密,也算是殺雞儆猴了。
你能不管不顧到處八卦,我自然也可以把你的秘密公之於眾——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他篤定能解決這件事的原因。
不過他隨後便意識到一個問題。
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的確簡單有效,但或許會導致鍾銀跟自己一起受到這三個女生的討厭,所以他才又加了一段戲,將自己和鍾銀切割開來。
這樣一來,她們或許會覺得鍾銀是被自私混蛋糾纏的受害者,不僅不會討厭她,反而可能與她站在同一戰線。
“你平時就是這樣和人講道理的嗎?”鍾銀沒好氣地說道。
問題明明解決了,可她心裡卻並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放任八卦滿天飛呢。
“是啊。”
韓晝笑了笑,忽然若有所思,“你覺得我以後有沒有機會能當個談判專傢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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