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他……終究是七寶琉璃宗的宗主。”
雪清河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冰冷：“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將七寶琉璃宗推上那‘天下第一宗門’的寶座。依附天鬥皇室，不過是他實現野心的階梯之一。至於依附的是誰……”
雪清河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是父皇，還是我這個太子……對老師而言，並無本質區別。只要那個位置，能給七寶琉璃宗帶來最大的利益。”
林浩心中巨震！
雪清河這番話，赤裸裸地揭開了寧風致與皇室關係的本質。
也暗示了雪清河對寧風致並非表面那般信任和倚重。
這位“太子”，對一切都洞若觀火。
他接著說道：“而且，你以為老師就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光風霽月，與雪星皇叔勢同水火嗎？”
“殿下的意思是……？”
林浩瞳孔驟然收縮。
雪清河湊近一步，一字一句地說道：
“天鬥最大的銷金窟，最骯髒的拍賣場……幕後真正的掌控者，就是他們兩人。”
“一個道貌岸然地斥責黑暗，一個肆無忌憚地經營罪惡。”
“那些所謂的‘奇珍異寶’、‘特殊拍品’……包括今晚月華夫人中的那種下作藥物，有多少是經他們之手流入的？”
“寧風致，他乾淨的琉璃塔下，沾染的血腥和汙穢，未必就比雪星少！”
這個資訊，如同驚雷般在林浩腦海中炸響。
拍賣場的幕後老闆竟然是寧風致和雪星親王？！
他們明面上不和，暗地裡竟然聯手經營著最骯髒的生意？！
這……這簡直顛覆了他對寧風致的所有認知！
聯想到禁地裡那些被當作生育工具的變異武魂女子……林浩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竄遍全身。
寧風致的偽善面具，比他想象的更加猙獰。
雪清河滿意地看著林浩眼中翻湧的震驚、憤怒和動搖。
他退後一步，恢復了那副平靜高貴的姿態，但眼神卻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林浩，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秘密的人。今夜之事，於我而言，是把柄，也是契機。”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林浩的胸口：
“選擇吧。”
“是繼續做七寶琉璃宗那個隨時可能被‘清理’掉、或者被老師當成棋子用完即棄的‘好弟子’？”
“還是……”
雪清河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成為我的人。”
“效忠於我——雪清河，未來的天斗大帝！”
“我會替你保守今晚的秘密，甚至……幫你處理好月華夫人的事情。”
“作為回報，我需要你的力量，你的忠誠，成為我埋在七寶琉璃宗……以及未來刺向所有阻礙我道路之人心臟的一柄利刃！”
“寧風致能給你的，我雪清河，未來能給得更多！包括……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雪清河的目光彷彿能看穿林浩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力量、復仇、甚至……唐月華？
巨大的資訊衝擊和生死抉擇擺在面前。
林浩看著雪清河那雙深不見底、彷彿蘊藏著星辰大海卻又冰冷無情的眼眸。
最終，他緩緩低下頭。
單膝跪地的姿勢更加謙卑，聲音嘶啞而堅定：“屬下林浩……願為殿下效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他表面上是為形勢所迫，實則……這正是林浩想要的結果。
雪清河看著跪在眼前的林浩，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真正意義上的、帶著掌控一切意味的笑容。
“很好。記住你今晚的誓言。”
他轉身，不再看寢宮內的一片狼藉：“收拾乾淨，照顧好月華夫人。天亮之前，帶她從密道離開。後面的事……我自會安排。”
說完，雪清河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的迴廊陰影之中。
只留下林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以及，寢宮內那無聲訴說著瘋狂一夜的曖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