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遲，把信放門口吧！”遊不動從灌木叢裡探出頭，“她家裡人看到了會拿進去的。”
輾遲點點頭，將信放在臺階上，又找了塊小石頭壓住。他盯著那扇門看了很久，彷彿能透過木板看到裡面熟睡的辰月。
“走吧！”遊不動拽了拽他的衣袖。
輾遲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沒注意到二樓視窗，柏寒正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而看著離開的輾遲，辰月家的門，緩緩開啟，柏寒走了出來，將信撿了起來。
第二天白天，辰月醒來後，想要站起來，得虧千鈞及時趕到，扶住了辰月。
辰月詢問自己的傷勢。而千鈞不敢透露出辰月的傷勢情況嚴重，只得說需要靜養。
喝藥時，千鈞也是細心的及時用冰封魄的元炁把藥弄涼，給辰月服下。
次日半夜，輾遲又獨自來到辰月家門前。他坐在冰冷的石階上，抱著膝蓋發呆。
“這麼晚了，辰月應該不會來了……”他喃喃自語，正準備離開，身後的大門突然開啟。
“辰月？”輾遲驚喜轉身，看到的卻是柏寒陰沉的臉。
“不用等了，辰月不會見你。”柏寒的聲音比夜風還冷，“你把辰月傷得那麼重，她不會原諒你的。”
輾遲的喉嚨發緊：“我想當面道歉……”
“不必了。”柏寒打斷他，“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掉傷害？”他向前一步，月光下的影子將輾遲完全籠罩。
“輾遲，你難道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你體內的零力對所有人都是威脅！辰月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她昏迷了七天七夜，每天都被傷痛折磨！這些你知道嗎？”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紮在輾遲心上。他低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我問你，”柏寒俯視著他。
“你體內的零力究竟怎麼回事？你能控制嗎？如果不能，你還打算傷害多少人？還要說多少句對不起？”
輾遲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確實不知道答案——零力就像體內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傷害身邊的人。
“辰月說了，她不想再見你。”柏寒從懷中掏出那封未拆的信，遞到輾遲面前。
“她不需要這個，她需要的是你離開。”
輾遲顫抖著接過信，信封上還留著石頭壓出的褶皺。柏寒轉身要走，又停住腳步：“如果你的歉意是發自真心的……就離開熾天殿，離開玖宮嶺吧。”
他意味深長地補充：“回到你的炎嵐殿去。”
大門“砰”地關上，輾遲站在原地，手中的信突然重若千鈞。月光下，他緩緩拆開信封，發現裡面的信紙還是自己寫時的樣子：墨跡沒有暈開，摺痕也一模一樣。柏寒甚至沒讓辰月看到這封信……
遠處樹梢上，一隻金屬小鳥靜靜注視著這一切，眼中閃著微弱的紅光。三十里外的炎嵐殿內，姜雲面前的俠嵐術中正顯示著輾遲孤獨的身影。
“少主，要現在接他回來嗎？”莫老低聲問。
姜雲搖搖頭：“再等等……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但他的手已經不自覺握緊了腰間的玉佩——那是炎嵐殿主的信物，也是開啟傳送陣的鑰匙。只要輾遲決定回來，大門隨時為他敞開。
夜風吹過，輾遲手中的信紙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像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