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目光注視著玄奘:“大師,你有所不知,青雀一直覬覦太子之位,曾經數次對孤下手,孤僥倖得脫。”
“善哉,善哉!
你們是親兄弟,怎麼能發生這種事情呢?我佛慈悲,希望能將他度化。”玄奘痛心疾首。
李承乾搖了搖頭:“多謝大師的好意,但是,他剛才和我一起在下面聽大師誦經,好像已經睡著了。”
“罪過,罪過,每個人都有慧根,可能他的慧根不深,”玄奘頓了頓,“既然你已經知道他要對你不利,那麼,你何不快速地離開?”
“不,孤想留下來,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手段?”
“阿彌陀佛,貧僧希望你們兄弟倆都能平安無事,化干戈為玉帛,兄弟不和必為外人所欺。”
“多謝大師。”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又回到大雄寶殿各自的座位上。
李泰見李承乾回來了,笑問道:“皇兄,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孤去方便了一下。”
“上廁所,怎麼那麼久?”
“哦,早上來的時候,可能吃了一些不衛生的東西,因此,肚子疼!”李承乾神情從容。
“原來如此,你聽大和尚說話能聽得懂嗎?弟怎麼聽得一知半解。”
聞言,李承乾一笑:“孤略懂一二。”
“弟覺得這什麼《攝大乘論》比《論語》還要難懂。”
“呃——,”李承乾心想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也不具有可比性啊,“可能是你的心還沒有靜下來吧,當你完全靜下心來聽講的時候,就能聽得懂了。”
“是嗎?弟再聽聽。”
很快,到了中午。
五觀堂。
佛家認為吃飯也是一種修行,人在吃飯的過程中,會有五種觀想,體現了一個人修為的高低。
李泰在這裡設齋飯宴請李承乾和玄奘大師,高陽公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蘇瑰始終侍立在李承乾的身後。
在每個人的面前擺著一張方桌,桌子上擺放著素齋素飯。
李泰端起茶杯,笑道:“大興善寺乃佛教聖地,玄奘大師乃是我大唐的得道高僧,今日,有幸在此聆聽大師所誦的《攝大乘論》深感榮幸,小王與皇兄小別重逢,也十分歡喜,在此,請允許小王以茶代酒,敬大師和皇兄。”
李承乾聽了,心想青雀這小子現在歷練得可以了,喜怒不形於色,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完全是兩碼事兒。
李承乾道:“大師在此講經普度芸芸眾生,實乃善舉!”
“阿彌陀佛,殿下,越王,貧僧深切地感受到你們的父皇對於我們佛門以及僧人十分重視,我們在此設壇講經,宣揚佛法,只為減少所有人的痛苦。
祈求大唐繁榮富強,百姓安居樂業。
貧僧看到你們兄弟倆如此相親相愛,甚感欣慰呀。”
“大師,今後,寺院之中,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儘管和我們說,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幫你們解決。”
“善哉,善哉,在此,貧僧先謝過了。”
此時,但見辯機從外面走了進來,雙掌合十:“殿下、越王,按照住持大師波頗的安排,在偏殿又安排了一桌,請蘇瑰到那裡用餐。”
“這——。”蘇瑰面泛難色。
李承乾看了看他:“既然住持大師有所安排,那你就去吧。”
“殿下,可是……。”蘇瑰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我走了,誰在這裡保護你?
李承乾打斷了他的話:“孤與越王、玄奘大師在此喝茶、聊天,不會有什麼事的,你且去吧。”
蘇瑰見太子發話了,只好跟著辯機走了。
五觀堂內只剩下李泰、李承乾和玄奘大師三人。
玄奘大師看著李承乾和李泰,眼裡盡是慈祥:“殿下,越王,貧僧和你們父皇的年紀相仿,並且有幸和你們的父皇交好,你們的父皇曾經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呼貧僧為御弟,這讓貧僧受寵若驚。
貧僧和你們的父皇有過一次談話,你們的父皇打算讓我到西域去取經,取得真經回來,普度芸芸眾生,使大唐的子民,再也沒有苦難;
只因這邊的事還沒有處理完,遲遲沒有動身。
今日在此能與你們兄弟二人相遇,實乃緣分。”
李承乾並沒有聽說這件事,不由地問道:“父皇讓你到西域取經?”
“是啊!”
李承乾神情凝重,眼望著西方:“據孤所知,此去西域何止萬里?道路艱險,崎嶇不平,而且要經過很多山林、沼澤、河流、沙漠、火山和雪山等,那將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啊。”
“沒有什麼事是容易的,但是,只要能為大唐的子民造福,貧僧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不要,又如何呢?”
聽了玄奘的話,李承乾不由得肅然起敬:“大師寬廣的胸懷,大無畏的精神和憂國憂民之心,令孤佩服!”
“貧僧講經、誦經,求取真經的意義不就在於為芸芸眾生造福嗎?”
李泰不以為然:“小王只是個俗人,達不到那樣的境界。
天下有很多的刁民,若不施以嚴刑峻法,他們將會心生異心,起來作亂!”
玄奘皺起了眉頭:“越王,若是如你所言的話,那麼大唐和當初的大秦又有什麼區別?”
李泰哈哈大笑:“秦始皇用了十年的時間,先後統一了韓、趙、魏、楚、燕、齊六國,自以為功蓋寰宇,超過三皇五帝,所以給自己命名為‘皇帝’;
殊不知我父皇平定天下的速度比他還要快,十八歲參加起義軍,二十四歲平定天下,先後消滅了薛舉、劉武周、王世充、竇建德和劉黑闥等割據勢力。
何況扶蘇仁弱,和我皇兄怎麼比?”
“這——。”
不得不說李泰所說的基本屬實,玄奘一時之間,還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他們正在談論之時,從外面走進一位和尚。
李承乾抬眼觀看,也是一怔,只見那和尚身高過丈,面相兇惡,額頭之上長著一個肉瘤,好像一顆珠子,一對三角眼露著兇光。
那和尚名叫普光,綽號“佛頂珠”,是玄奘的弟子之一。
佛頂珠先向玄奘施禮,口稱:“師父!”
“你到此何事?”玄奘有些不悅。
“弟子聽說,今日本寺來了貴賓,太子和越王都來了,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呀;
另外,弟子覺得你們這樣吃飯、喝茶,也沒什麼意思,因此,弟子特來表演一番,以助茶興。”佛頂珠態度傲慢。
“為師並沒有宣你前來,你怎麼可以私自闖進來呢?”玄奘面帶慍色。
李泰笑道:“大師,既然他已經來了,就讓他表演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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