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完人,這又算得了什麼呢?你不必因為這點小事,傷了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皇兄,咱們可說好了,如果他敢欺負我,你幫我打他!”
“那必須的,孤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第二天早上。
高陽公主前往大興善寺上香。
她前去上香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求子!
高陽公主上完了香之後,到佛堂裡去尋找辯機。
果然,辯機在佛堂裡誦經。
兩個人見了面之後,相對無言。
辯機伸頭到門外看了看,見左右無人,連忙把門關上了。
“聽說你和房遺愛已經成了親。”辯機說。
“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高陽公主的一雙美眸看著他。
“公主成親,整個長安城都轟動了,小僧怎麼能不知道呢?”
“你會怨我嗎?”
“小僧對公主只有愛,怎麼敢怨恨呢?”
高陽公主聽他這麼一說,一下子撲在他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辯機對她百般安慰。
“你們剛剛成親,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來燒香呢?”
“實不相瞞,雖然我已經成親,可是,我和他並未同房。”
“那是為何?”
“成親的那天晚上,他酒喝多了,被人抬進了太醫署。
後來,他酒醒了以後,回來了,我才發現他有狐臭,而且,那個味特別重,都能把人給燻死,你說,我和他怎麼行房?”
“原來如此,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們已經成了親,你們就是一家人了啊。”
高陽公主哭了多時,問道:“你最近過得怎麼樣?還有錢用嗎?我這裡又給你帶來了一些金銀。”
“錢財倒是還有,但是,有一件事,小僧得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
“就是你送我的玉枕卻不見了。”
“啊?”高陽公主聽了之後,大驚失色,“你怎麼會這樣不小心呢?”
“小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我把那個玉枕放在房間裡的,不知道為什麼,小僧出去一趟,回來就不見了。”
高陽公主聽了之後,十分憂慮:“那個玉枕價值連城不說,關鍵那個玉枕是皇家御用之物啊,如果被有心人得了去,他定會知道這個玉枕是我所用的啊,到時候,咱們倆之間的關係,豈不是被別人知道了?”
“近日,我四處打探,可是,到目前為止,毫無頭緒。”
高陽公主想了想:“這事,多數還是你們寺院中的人所為啊。
你在寺院之中,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呢?”
“沒有啊,我覺得我和其他的僧人都相處得很好啊。”
“你這個人,可能心眼也太實了點兒了,看誰都像是好人。
在你有錢的時候,可以拿出一小部分收買一些僧人。
你有錢,別人肯定會知道的,也會眼紅的。
如果你把錢財看得太重,別人就會恨你的。”
“這——。”辯機聽她這麼一說,額頭也冒了汗了,心想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錢財,為什麼要白白地送給別人呢?
“我看不如這樣吧,你不要在這裡幹了,你趕緊走吧,我給你一大筆錢,夠你下半輩子生活得很好了。”
辯機聽了,搖了搖頭:“小僧在這裡幹得好好的,如果突然離開了,那豈不是顯得做賊心虛,讓人懷疑嗎?”
“可是,這玉枕現在已經不見了,如果讓人發現了,那還得了嗎?你的性命堪憂啊。”
辯機把高陽公主摟得更緊了:“如果小僧離開了這裡,再也見不到你了,那麼,小僧活著還有什麼快樂可言呢?”
“我也很想你啊。可是,現在情況有變,我們不可以放縱自己啊。
否則,這事一旦洩露了出去,我們的結局都會很慘的啊。”
“小僧知道,小僧覺得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暫時,不會有事的。”
高陽公主沉思了片刻,道:“法通是伏允可汗的孫子,非常富有,他是不會偷你的東西的,但是,我聽說玄奘大師有幾個徒弟卻很窮困,你要留意一下他們。”
聞言,辯機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的,我們師兄弟之間相處得都很好,從來也沒有什麼矛盾,他們怎麼可能會偷我的東西呢?”
“傷害你的人,往往都是你身邊的人,也是你最親近的人,真正的陌生人,可能還不會傷害到你。”
“是嗎?那好吧,回頭小僧留意一下吧。不過,在最近一段時間,你切不可再來寺中與小僧相見了。”
要說辯機心裡一點也不害怕他和高陽公主之間的關係被人發現,那是騙人。
晚上。
李元景府上。
李元景宴請李恪。
李元景並沒有把那顆已經煉製了五年的丹藥給吃了下去。
因為他要把那顆丹藥留下來好好地研究一番,看看李淳風到底是用哪些藥煉這仙丹的。
李恪頻頻敬酒,態度十分恭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恪兒,你此次從益州回來,一路辛苦了。”李元景說。
“皇叔,高陽大婚,這麼大的事,我作為兄長,怎麼能不回來參加呢?”李恪說。
“看到你們兄妹相處得這麼融洽,我心裡也很安慰。
高陽從小就和我親近啊。”
“是的,我也聽說了,皇叔對她十分疼愛。”
“只是,你父皇把她給慣壞了呀,脾氣也太霸道了些,她竟然要求房玄齡將來把爵位傳給房遺愛,你說,房玄齡不是隻有房遺愛一個兒子啊,房遺愛還有一個兄長名為房遺直,那個人是品德高尚之人啊。
房遺直倒是同意把爵位讓出來,不過,你父皇沒有答應。”
李恪微微頷首:“這事,我也聽說了。”
“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
“你是不是和越王之間有一點不愉快?”
“我和他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應該算不上有什麼不愉快吧?”
李元景把酒杯放下了,手扶在桌子上,看著李恪:“我聽說長孫衝選了十名美女送到益州去,卻被你打發了回來,不知可有此事?”
“皇叔,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那裡不需要婢女,他們又何必給我送女人過去?
有那麼一句話,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我平白無故接受他們的好處幹什麼呢?”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李元景問,“從這件事來看,你有沒有看出其中什麼問題呢?”
“皇叔,我覺得李泰有了不該有的想法,他似乎有意爭奪太子之位呀。”
“你說得沒錯,這件事誰都能看得出來,李泰仗著他父皇對他的寵愛,轄區內原本有二十二個州,後來又把党項改為羈縻州,也劃到了他的治下,那也就是二十三個州了。
他財大氣粗,有錢有勢,手裡又有軍隊,所以,便萌生了奪取太子之位的想法,那麼,你對於這件事是怎麼看的呢?”
“叔叔,侄兒認為長幼有序,李承乾雖然腳有殘疾,但是,他英明神武,智慧過人,並非等閒之輩。
我認為他是最好的太子人選,本來嘛,人家是長子,而且,人家已經被父皇立為太子。
所以,越王就不應該再萌生那種念頭了。”
“在你們諸兄弟之中,除了李泰之外,還有你的轄區內有八個州,而且你八個州也是用武之地呀。
想當初,漢高祖劉邦不就是從關中出兵,平定三秦,然後,與項羽爭奪天下的嗎?”
“皇叔,言之有理。”
“那麼,你對於太子之位是否有意?”
聞言,李恪嚇了一跳,趕緊說道:“侄兒絕沒有那種想法,我覺得我做一個王,已經很好了,歷史上有很多人原本很富貴,就是由於太過貪婪,去爭取那些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最終,身死國滅。”
李元景點了點頭,道:“在我看來,在你們兄弟幾人之中,就屬你最有乃父之風,果敢,剛毅,武藝出眾。
可以看得出,你父皇對你也是非常喜愛的,只不過因為你的年齡比李承乾小了那麼一點,所以,你就吃了這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