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見了面之後,城陽公主見杜荷果然長相俊美,風度翩翩。
然而令城陽公主感到吃驚的是,杜荷的胳膊上竟然纏著紗布。
城陽公主不由地問道:“杜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杜荷見城陽公主年歲不大,卻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若仙女。
杜荷目不斜視,彬彬有禮。
他嘆息了一聲:“公主,你有所不知,昨天晚上,我正在房中睡覺,突然來了一名刺客,用匕首刺傷了我的手臂,恰巧驚動了家丁,那名刺客逃之夭夭,否則,後果難以想象啊。”
“會有這樣的事?”
“是啊,我也沒想到在這長安城中,天子腳下,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呢?否則,人家為什麼要刺殺你呢?”
杜荷沉思了半晌,道:“除了有一次我沒有給越王行禮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有可能是越王所為?
可是,他已經離開了長安了呀。”
“我也只是猜測,”杜荷頓了頓,“不知公主今日到此有何貴幹?”
“聽說你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我今日前來,有幾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不敢當,有什麼問題,我們大家可以一起交流。”
“另外,太子讓我捎一份書信給你。”
“哦,太子寫信給我了?”
“是的。”城陽公主說著把那封書信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遞給了杜荷。
杜荷開啟書信一看,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說,杜公子才識過人,擅長謀略,有乃父之風。那一日,在朝堂之上,杜公子表現得不卑不亢,令孤很欣賞。
別的就再也沒寫什麼了,杜荷把這封信反覆地看了好幾遍,心裡琢磨著太子的意思。
“殿下有沒有說別的?”杜荷表情疑惑。
“沒有。”
杜荷沉吟了片刻:“待我回一封書信給殿下,煩請你帶給他。”
“可以。”
杜荷取出筆墨紙硯,刷刷點點,寫了一封書信,封好,交給了城陽公主。
城陽公主接過書信,揣在懷中。
“杜公子,我想請問一下,《詩經》上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是什麼意思?”
嗯?
“咳,咳!”
杜荷的表情頓時僵住,他沒想到城陽公主會問他這個問題。
“怎麼了?杜公子,這句話不是《詩經》上的嗎?有什麼不好解釋的嗎?”
“不是,這句話的確出自《詩經》,意思就是說,在河面上出現了一對雎鳩了,它們在一起玩得很開心,然後,把它們捉住關進籠子裡。”
“哦,那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有一位姑娘和一個公子喜好踢球,他們倆結伴去踢球。”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又作何解釋呢?”
“意思是那位姑娘球踢得非常棒,贏了球,所以,那位公子沒有得到球。”
“原來如此,杜公子的見解果然與眾不同啊。”
“咳,咳,公主過獎了,這只是在下的一點拙見。”
“你才識過人,風流倜儻,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否成親了?”
聞言,杜荷臉上一紅:“沒有。”
不知為什麼,城陽公主的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那麼,你有心上人了嗎?”
“也沒有。”
城陽公主的一雙美眸看向他:“杜公子出身名門,自身條件這麼好,想必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吧?”
“也不是。”
“那是為什麼呢?”
“我現在年紀尚輕,尚且沒有什麼建樹,有什麼資格談婚姻大事呢?”
城陽公主把胸脯拔了拔,用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鬢髮:“杜公子說這些,恐怕有點牽強附會了吧?
成家與立業又不是矛盾關係,先成家,再立業,難道不是更好嗎?”
“此事還得看緣分。”
“緣分難道不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嗎?”
“我覺得我的緣分還沒到。”
“你不去爭取,怎麼知道呢?”
“……”
晚上。
東宮。
城陽公主把杜荷的回信交給了李承乾。
李承乾把書信拆開,仔細觀看,上面大致意思是說,微臣感謝太子殿下的欣賞,無以為報,今後不論有什麼事,只要殿下說一聲,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李承乾點了點頭,心想這個杜荷的悟性還挺高。
隨後,李承乾把那封書信丟入了火盆之中。
因為這封信如果落入青雀手中,那麼,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皇兄,杜公子在信中都說了些什麼?”
“哦,他什麼也沒說,我也只是向他請教了一個問題,他給我做了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問的是什麼問題呢?”
“孤問他‘既來之,則安之’是什麼意思?”
“哦,那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說,既然來到長安了,就在這裡好好過吧。”
“杜公子的見解果然精闢呀。”
李承乾苦笑了一聲:“那麼,你向杜公子請教了哪些問題?說給孤聽聽。”
“哦,好的。”
於是,城陽公主便把自己去向杜荷請教問題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李承乾聽了之後,也很無語,心想就杜荷這水平能做青雀的老師,那能不誤人子弟嗎?
“你是說杜荷的胳膊受了傷?”
“是的。”
“要緊嗎?”
“應該沒什麼大礙。”
李承乾聽了,臉色稍緩,心想難道此事又是青雀所為嗎?
最近,長安不得安寧,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難道是巧合嗎?
李承乾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青雀呀。
低估對手乃是大忌,當初李建成不就是低估了李世民,才會在玄武門之變中,身首異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