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和平三人到紅袖招的時候,紅袖招已經掛出了停業裝修的牌子。
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中午的時候不還在營業嗎,怎麼忽然就要裝修了?”朱洪武搔了搔頭,滿臉疑惑之色。
張和平沒言語,只是彷彿不經意地看了眼吳嬋。
吳嬋面色有些不忿,大概是猜到了什麼,嚮往紅袖招那樓裡進,又有些猶豫。
就在這檔口,張和平開口了。
“既然都裝修了,那咱們就不為已甚,報仇不妨等下次,他樓就在這裡,有的是機會。”
“好吧,既然和平兄開口,那今日就暫且放過他。”
三人找了間看上去頗為華貴的酒樓,朱洪武做東,三人一直吃喝到下午臨近卯時,這才分開。臨走前,吳嬋找店家要了筆墨,讓張和平把那下闋給寫了下來。
“和平兄,還需練字啊。”
吳嬋一遍讚歎詞作得精妙,一邊感慨這字當真是糟蹋了這詞。
張和平聽得臉色微紅,倒也不好說什麼。
字嘛……
確實是差點意思。
但那有什麼辦法,他穿越來才一年,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動手能力那就是兩碼事。
再說了,原主的字也就那樣!
張和平和朱洪武回到客棧的時候,私塾的學子幾乎都已經到齊,只有那麼三兩人沒回來。
不過之前有說可以直接去洛河祭會場等著,倒也沒人過問。
來的教席有兩位,一個是私塾“老闆兼先生”王忠信,另一個也是名秀才,叫徐萬里。兩名童生先生沒有來,大概是王忠信覺得這種場合,有些丟臉。
晚飯不必準備,對大部分人來說,詩會不是為了吟詩,吃吃喝喝才是正道。
看時間差不多了,私塾一行人才浩浩蕩蕩朝著祭祀會場行去。
“和平,你要作詩嗎?”朱洪武悄聲問道。
見了張和平那首詞作,朱洪武對張和平有了全新的認識。
大概是藏拙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朱洪武是這麼覺得。
否則,沒辦法解釋,張和平忽然就寫出這麼一首詞作來。
至於說抄襲,朱洪武想都沒去想,大周文人地位極高,抄襲可是重罪。
“看情況吧。”
張和平笑了笑,如果是之前,他是一定要作一首的。
但那晚看到了王忠信寫的東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不一般,而且正在調查他,張和平倒是有些猶豫了。
揚名和做出頭鳥,這可是一體兩面,別一不留神玩崩了。
還是下午那個會場,不過晚上看起來更加壯觀。
沿河三十里,有六個高大的木臺,每個上面都燈火通明。
遠遠看去,隱約可見其上有歌姬舞蹈,夜空中似乎還飄蕩著其上的悠揚樂聲。
“漂亮啊。”
朱洪武滿眼迷醉之色。
張和平也是略有些動容,雖說前世也看過不少大型晚會,不少的規模都在這之上。
但呼吸著這沒有汙染過的空氣,感受著周圍古香古色的氛圍,終究是不同的。
真到異世界了啊……
六座高臺白天用作祭祀,到了晚上,就被出租給縣城的各家大戶,有商家的,有的是用作交易,有的是聚會,也有的是純粹表演收門票,用途各異。
當然,因為王傢俬塾和林傢俬塾的詩會被貴人點名,所以六座高臺特意留下了一座。
王秀才一行人被領到了一個高臺旁,周圍有披甲跨刀的侍衛把守。
這些侍衛氣息沉穩,血氣旺盛,一看就是軍中高手,明顯不是縣城城衛軍。
一眾學子看得有的心驚,有的興奮。
在貴人面前露臉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
若是今天表現好了,說不定真就扶搖直上,官運亨通了!
自然,也擔心在貴人面前露了醜,那別說官運了,只怕回去後私塾就得攆人回家。
軍士通稟後,一名侍衛過來領著一行人二十餘人上了高臺。
這是最大的一座高臺,也是下午時候張和平跟朱洪武來的那一座。
就見高臺上已經坐了許多人,左側是數十身穿白色文士袍的年輕人,他們當先是一名老人,看上去和王忠信年齡差不多。
當王忠信帶著一眾人上來的時候,這些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敵意。
不用說,林傢俬塾的人。
右側的位置是空著的,看來是留給王傢俬塾。
而當中主位,則是三名穿著官服的官員。
當中的是身穿深綠色六品官服的中年人,這正是江陵縣縣令張雲鶴。
大周的縣令七品、六品都有,通常是萬戶以上為六品,萬戶以下為七品。
江陵縣轄下有十七鎮,每鎮平均管理四十餘村,共計一萬六千於戶,所以縣令為六品官身。
左側那人身穿武將服,張和平心頭暗道,這應該就是那位王縣尉了。
而右側的,則是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老者。
不用多說,這種場合,又有貴人在場,那這位必然是王、林兩位秀才的老情敵,那位傳說中的學正萬松年。
“見過縣尊,見過學正大人,見過縣尉大人。”
一眾學子跟著秀才王忠信,齊齊躬身行禮。
張雲鶴微微頷首,道:“王夫子,多年未見,近來身子可還好啊?”
王忠信拱手道:“託大人福,還算安好。”
“身體好久好,都是一把年紀了。”張雲鶴臉上笑容收斂,沉聲道,“王、林兩家詩會,算來已有二十餘年曆史,在我江陵縣也算是一件盛事。今日我召兩傢俬塾來此,便是要提整文風,振作我江陵縣文運,從今年開始,王林兩家端午詩會,將由縣衙承辦,將參會私塾規模擴大至整個江陵縣,並更名為河洛詩會。”
這番話一出,無論是王忠信還是林元和,都是面露震驚之色,轉而便是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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